11:30下课的铃声响了,村里的小学大门打开,我门冲着跑出教室,万里无云,天很蓝,阳光也很足,但是上个星期下的雪依旧还堆在那背阴的房檐下没有化。穿着棉袄,脸被冻的通红还因为天气干燥而起了皮,即使擦了我妈用的雪花膏还是不能阻止这干燥而寒冷的空气对我皮肤的伤害。好在今天的风很轻,不然还会看到那光秃的地上掀起的沙土。在东北的冬天就是这样,零下将近二十度的天气,寒冷干燥,但依旧阻挡不了要回家吃妈妈做的饭的我们,学校没有食堂,放学也不用家长接,都是大家相互着一起回家,放学会在门口你等等我,我等等你有说有笑的一起走。
走出学校的大门,沿着围墙走过去就能看见我家,距离学校的直线距离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在我的那些小伙伴里,我家并不是最近的,唐的家比我家还要近,他家只需要一出校门口就能看见。大家一起走根本不知道多久走回家,只知道很快就到家了,因为家离的比较近,所以路远的一些同学还有点羡慕我家可以离学校这么近。
走进我家的院子,前面是土墙,两边是荆棘做的篱笆,中间靠右的地方有一口井,是那种很粗的井,端午的时候通常会把粽子通过铁桶放到井里保鲜,但遗憾的是我家的院子里没有像其他人家那样的菜园子,也没有枣树、杏树、李子树什么的。其他的小伙伴家里都会有一个篱笆或者花墙子围起来的一个园子,春天种一点黄瓜豆角之类的蔬菜,在园子的边上或者角落不碍事的地方还会有几颗樱桃树、桑葚树或者其他什么结果子的树。每年到了果子熟的时候我都会吃到别人家的各种各样的果子。
到了家,三轮车停在院子里,我爸是在家的,屋门是敞开的,往外冒着热气,厚重的门帘搭载门扇上,跑进屋里,我妈已经把锅掀开要拿饭菜了,跟我说:“洗手,拿碗拿筷子吃饭。”我把碗筷子拿到屋里,桌子已经被我爸放到炕上了,他正站在地上调着电视频道,我把碗放到桌子上,再去帮我妈拿其他的东西。跟他俩一起吃饭我通常不说话,他们聊着一些我听不懂的事,很少是在聊,大多数的时候是在吵,也不知道他俩为什么总是吵,每天的午饭我都吃的非常快,而且小心翼翼,生怕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被我爸说一顿。但是在他们的争吵中我得到了一个信息,爸爸今天下午不出去了,看来大家下午放学一起在我家写作业的计划要取消了。一起写作业当然不是为了好好学习,而是等写完作业了,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到点了,今天应该不用加班了,可以正常回家,受到疫情的影响,我爸妈工作的饭店都不能正常开门,因此我这段时间可以跟他们一起吃晚饭,仔细想一想,自从我上了高中之后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不夸张,虽说在我毕业之后跟他们住在一起已经两个多月了,但是一起吃饭的机会并不多,因为他俩在饭店工作,所以跟我的时间总是不能碰在一起,况且饭店一般都是管饭的。
走到公司楼下给我打个电话问妈妈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带回去,她说:家里没有水果了,买点水果回来吧。我坐在公交车上,忍不住会想起那是,以前的爸妈、院子、伙伴们。耳机里响起《亲爱的旅人啊》,那时的伙伴已经分散在各地,至今依然频繁联系的只有那么三两个,好多人都已经有七八年甚至十年左右没见过了。过年回家那院子,曾经我们的乐园,此刻已经被邻居堆了好多柴伙儿(玉米杆之类的用来生火用),那口井也早已干枯了。
拿着包和刚刚在楼下买的一些苹果和橙子,打开门,脱鞋的同时喊一句:“我回来了。”
妈妈就会从卧室走出来,问:“饿了吗?”
“饿了”
“吃饭”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很凑巧的是在我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好了,现在我们三个在一起吃饭,爸妈依旧会聊一些事情,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吵”,吵的都是一些有的没的,但是吵着吵着两个人就笑了,我在那静静的吃饭,偶尔问几个关于他们正在看的电视剧的一些问题,爸爸回答着,妈妈觉得有一点不对就立刻反驳更正,两个人又互相的吵起来互相纠正,说来说去,两个人说的是两个问题,完全不是一个频道。
那时有那时的快乐,此刻有此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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