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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籍出身于琅邪王氏,那是山东临沂自古以来的名门望族。东晋以后“王与马,共天下”,琅邪王氏家族涌现过一大批皇后、驸马和宰相高官。门阀政治的年代里,学习再好也不如家世好,与王籍平辈的王骞曾经告诉自己的儿子们“自可随流平进,不须苟求也”。这是毫不掩饰的凡尔赛,显摆名门子弟好做官,无需考虑“爱拼才会赢”。
王骞这话不是吹牛。南北朝时期只要身出名门,做官就不是问题,想不想做官才是问题。比如王骞自己就做了梁朝中书令,相当于宰相。但王骞有个远房亲戚叫王锡,主动谢绝了尚书吏部郎中的任命。
王氏以外的名门也是如此,比如曾经身居高位的谢安和谢玄,他们谢家也是名门,同样出过“未尝肯预时务”的谢举。按照南北朝时期的规矩,庶族承担劳役赋税,士族以及为士族服务的庶族下人均可免除劳役赋税,因此这些名门之后多数家底殷实,加上先天性列入官吏储备池,确实具备躺平的条件。
这种背景之下,只要王籍有想法,肯定能入仕为官。而且很显然,王籍也想做官。据说王籍自幼好学能写颇有才华,沈约、任昉都是梁朝的文人高官,对王籍诗文都有很高评价。如果王籍对做官没有兴趣,他应无须与这些高官文人来往。但遗憾的是,他最终并未达到如其他王氏子弟一样动辄出将入相的程度。《入若耶溪》里那十字名句后面,紧接着还有两句“此地动归念,长年悲倦游”,已充分暴露他毫不平静的内心世界。
可是,好文人就一定适合做官吗?老天给了王籍一个士族出身,给了他年轻时代的名声大振,又让他得到当朝文坛领袖兼宰相沈约的奖掖,称得上天时地利人和,但王籍却并无踏实为官的心性。
王籍后来到了余姚、钱塘县令的岗位上,都因过于放纵而被免官。他给湘东王萧绎当幕僚,纵情山水“累月不还”,虽然留下名篇佳句《入若耶溪》,却似乎正好映证自己不是做官的料。再后来湘东王萧绎换了封地,他跟着到了荆州方向代理作塘县令,到职后“不理县事,日饮酒,人有讼者,鞭而遣之”,明显的不作为乱作为,还对人民群众态度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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