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祖法演禅师在白云守端禅师的指导下曾有所省悟。有一天,白云禅师对他说:“有几个禅客从庐山来,他们都是有悟境的人。要他们说,可以说得头头是道,我举公案问他们,他们也都明白。我要他们下转语,他们也下得恰入其分。但是,他们全没有对,并没有彻悟。”法演心中感到很疑惑,暗自想道:“既然都开悟了,说也能说,明也明白,为什么老师却说他们没有对呢?”于是他就这个问题思考了许多日子,终于明白了这层道理。就把以前自己头脑中当宝贝一样珍惜着的理论,公案,话头,机锋,转语等一切佛教--禅宗里的家当全都放下了。
而圆悟佛果克勤禅师在五祖法演禅师那里参学时,法演禅师说:“你什么都好,只是有些地方有病。”克勤再三追问:“不知我到底有什么病?”法演禅师说:“你病就病在禅太多了。”克勤很惊讶,说:“我们本来就是参禅的,是吃这一行饭的,师父为什么嫌我说禅说多了呢?”法演禅师说:“你认为我们平常说话时,需要说多少话,才能把话题说得明白呢?”
这是禅宗史上一则极为重要的公案,禅宗发展到北宋末年在理论和方法上已经严重地教条化和八股化了。不论是谁,一说起禅来都可以头头是道,其实对禅却没有一点体会。这则公案一出,禅宗在方法上又有更新。杨歧法派之所以能淘汰云门,黄龙等其它宗派,与白云、法演、圆悟这三代禅师的巨大努力分不开的。
白云省悟法演,法演又开示园悟,佛法的真谛就在智者间星火相传,其实他们都是极具聪慧之人,都立在了得道的门槛上,离得道只有一步之遥。进则见净土,退则入凡尘,只不过这一步难如上天。
门里门外无非就缺一二句点拨而已,皓首穷经得不到,有时一二句俗语糙话犹如当头棒喝,令人幡然醒悟顿入佛门,此柳暗花明妙不可言!
禅宗发展到北宋时代,熟悉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每个寺庙,全体僧人都要参禅。这必 然使禅宗内采用更为严密的尺度来把好关口,以防泥沙俱下。且看下面这个公案:
首山省念和真园头(寺庙菜园里负责的僧人)一起给风穴禅师请安时,风穴禅师问真园头:释迦牟尼佛不说而说的意思是什么呢?”真园头说:“这不过如同鹁鸠在树枝上叫一叫而已。”风穴禅师说:“你大概是痴福享多了吧?为什么不讲究一下使用的语言,使它表达得更适当一些呢?”又问省念:“你又是怎么理解的呢?”省念借用从前香严智闲悟道时所作的诗偈说:“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
释迦牟尼佛当时的任何举动,都体现了大道的真理,而没有堕在那种死寂一般的陷阱之中。”风穴禅师对真园头说:“你看人家省念吧,他的答话是多么有分寸,多适当啊!”
这则公案,表明了禅宗当时不仅仅强调开悟,而且开始注重表达悟境所使用的语言方式,并向审美的方向发展。这种发展,对后来的文学、美学的影响极大。
真园头的回答,表明了他并非没有境界,但他所用的语言形式,未免太粗俗了些,所以风穴禅师告诫他:“何不体究言句”。而首山省念用“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这种含蓄、深沉、超然,又是诗一样的语言来表达,使禅的境界,更具有儒雅风流的意趣,所以得到了风穴禅师的赞扬。在宋代,这种美化、诗化的禅形成风气,丰富了我国的文化财富,但也为“文字禅”埋下了伏笔。
细捋禅宗发展的脉络,你会发现经书间经常有前后不一的也会有自我否定的,那我们作为根小慧浅的人浅尝佛法感受佛法精深的时候以何为尊呢?
佛法在弘扬的时候会因人而异也就是对每个不同对象传播的时候可能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以何人所说为准,佛陀告诉我们了,给我们一把尺子,一杆秤去衡量。
「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三法印是识别真佛法与假佛法的标准:一切法若与三法印相违的,即使是佛陀亲口所说,也是不了义;若与三法印相契合的,纵然不是佛陀亲口所说,也可视同佛说。
《天道》里智玄大师对丁元英说:“施主尚未畅所欲言,不好。海纳百川,施主纵是沧海一滴,我佛也愿汇而融之。今日有缘一叙,自当请施主开诚布公,以利佛理修证。”
一句汇而融之以利佛理修证,将佛的姿态摆的何其低啊,海纳百川、吸收沉淀,佛学在千百年的发展中不断吸收智慧,修证存真,这就是佛法无边博大精深的道理。
现在再回头看禅宗在宋朝美化、诗化再到末年的否定摒弃,佛法就是在不断的建立否定再建立再否定的过程中趋于完善臻于圆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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