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写过爸爸。之后,也会写爸爸。
写我们之间的相爱相杀。
爸爸似乎不喜欢女儿。
在我的记忆里,他给弟弟的,总是笑容。
而我看到他的面孔,总是冷冰冰。
据妈妈说,爸爸也很爱我。
在我出生后,一直到我有记忆。
我苦笑:那有何用?
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爱我,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冷漠,
我记住的,都只有冷漠啊。
前一段时间,有一部电影,叫做《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我忽然有灵感——我的爸爸之于我,是“把我的全世界都略过”。
每当我看到有爸爸牵着女儿的小手,为女儿系鞋带,或者拢一拢凌乱的头发时,我都会特别酸涩,特别羡慕。不惑之年,也在羡慕那些倍受父亲宠爱的小女孩。因为不曾拥有。
也许真的是我爸爸本身粗心,
也许是他根本不曾在乎我吧。
记得小学六年级时,妈妈去外地做生意。
妈妈在家时,我放学都会去她的摊位玩一会,
为了“混”一根两毛钱的香蕉味雪糕。
而妈妈不在那,我一般都是放学直接回家。
可是那天天气特别热。
放学了,我刚想朝家的方向走,转念一想,还是朝爸爸的摊位走去。因为,爸爸也许能像妈妈一样,拿钱,说:“去买个雪糕!”
为了让爸爸感知得到天热,我就更用力的走路。感觉额头有汗水了,却不舍得擦掉。因为这样才可以热得更明显。
不仅要“保存”好汗水,我还得在路上想好去见爸爸的借口——我平时是带着钥匙直接回家的。今天为什么突然去爸爸那呢?就说钥匙落在家里了吧,来取钥匙。于是我又得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放在书包里。
一切准备就绪,我放慢了脚步。因为就快到爸爸面前了。我应该是慢慢走过去,满头大汗,爸爸才能体会到天太热,我才有机会获得特别想吃的冰棍。
我那时才六年级,就是戏精附体,真是戏精本精啊。
一切如我所料。爸爸问我怎么来了。我说钥匙忘带了。爸爸没说什么,转身拿钥匙递给我,说回去吧。
我接过钥匙,回头朝家的方向走去。
反思哪里出了问题。
后来,一摸额头,发现汗水已经被风吹走,了无踪迹,才恍然大悟。于是苦笑。
那一刻,很想念妈妈。
还有一件事,发生在初中。
妈妈去上货。
晚上我挨着弟弟睡。
爸爸睡在弟弟旁边。
我们写完作业睡下了,爸爸会看会电视。
那天,不知已是深夜几点了,反正我被电视机的声音吵醒了。朦胧中,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枕头被狠狠的拽了下去,是爸爸。他拽走了我头下方的枕头,给弟弟枕上了。
我不知道,那是我的枕头,还是我无意中翻身枕到的弟弟的枕头。我知道的是,我没敢睁眼看,而是假装被惊醒,翻了一个身,接着睡。
事实上,我转身后,闭着眼睛,哭了。
那一刻,很想妈妈。
今天写下记忆里的这些,并非嗔怪什么。
爸爸已经年过花甲,身体不甚硬朗。
我很爱他。
只是,作为一个女孩,一个女儿,在最幼小,最需要呵护,最渴求爱的时候,我的爸爸“如山”,冷漠而疏离,我想,这是一个女孩最深的苦楚。
人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这句话,我深有体会。
在小时候,一份来自父亲的细致入微的爱,对于女儿来说,是长大后,任何奢侈品都无法匹敌的。而这份爱,在女儿长大独立后,再给予,不过是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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