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09瞎浪猫 零度酒馆
"我在二十岁时读四十岁的人生,能心如晚霜,处世如僧。待我到耄耋老人时,读十八岁的情深义重,也满心欢喜,宛如初见。"
——知乎网友
应了那句“生活在别处”:人在奔波的路上,会涌起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莫可名状。这不,有事回家,一到虹桥机场就被落日余晖摄了魂:
立冬了,上海依然傲娇地保持着20度的好天气,带上大衣回北方,闻闻冬天的味道。
——
晨
——
“”观天色“”算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好习惯。临睡前要仰着脖子看看星星,方方的院落里时而缀满银珠,时而漆黑无声;早起则应长长地换口气,五脏六腑开心地迎接露珠混同各色花香的侵入。
清晨六点钟,将窗帘挑开一道缝儿,探出头去,青蓝、橙黄、奶白……天色成了件要绘画天才才能鉴赏得透彻的艺术品。
山峦横亘在混沌天色间,冷空气前赴后继地扑着车窗,雾气浓重。
——
午·壹
——
县里开文化艺术节,书记高呼——
“欢迎新华社、陇东社……各位领导莅临指导!今天,我们、齐心协力、做文明观众、做热情观众~!”
末了,顿了顿——
“今天坐塑料凳子的观众,走的时候不要把凳子带走哈~!”
可以说非常搞笑,又非常无奈了。
——
午·贰
——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涸的河道里长满了蒿草,两岸却相继开设了不少商铺,庆贺的鞭炮被黄土染成了红褐色……生生不息的烟火气要把荒凉感吞到肚子里,来回咀嚼,绝不退让。
以字画为荣的不起眼的小城里,这两天在举办文化艺术节。邻村的大爷在返程的公交车上愤言——
“现在的年轻人,都学着光屁股撵狼——胆大不害臊!”
大爷没怎么理睬后排偷笑的听众,继续自顾自感叹:
“就那里(艺术节)的几幅字,我看上的,就一家。”
着实好奇大爷的来历,我便与老人家搭话,其间交流许多,才知道老人年轻时也是黄土地数一数二的好书生,去北京接见过毛主席……真真儿卧虎藏龙了。
直到大爷拎着刚买的几幅字和一包鸡蛋、几颗菠菜,颤巍巍下了车,脑子里一下子涌出来许多奇怪词语:英雄迟暮?时运不济?好像都不是。
人的命运,大概只有岁月才知道定论吧,尽管那时已经于事无补了。
——
昏·壹
——
晨钟暮鼓,宿鸟鸣虫,这种视线不被阻挡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
昏·贰
——
长尾雀成群在天空回旋。
收掉上一岔的玉米,塑料薄膜七零八落、相貌丑陋地洒在地里,母亲要清理这些东西,“歪歪”(家里的小狗)便跟着一起,一蹦一跳地在麦田里撒欢儿。偶尔有蚂蚱会从干枯的黄豆叶子中蹦出来,一不小心,便成了它的可口小吃。
(看不看得清夕阳的那张小脸儿,要随缘了)
薄暮冥冥,青灰色的烟像玉带,缠绕住整个村庄。
柴草味儿混合饭香一同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飘出来,弯弯绕绕,钻进路过的人的鼻腔里,勾魂摄魄。
田埂交错、沟壑纵横……这种面貌,十年、二十年,丝毫没有改变。(经济发展必然带来杂音,想要寻一方净土,到最贫穷的地方去,就是了)。
落后与宁静总是互相依存。幼时只觉得痛苦,恶劣的环境一刀一刀把人刻成最粗野的状态,才能适应这种生长状态。长大几岁,粗浅地观察繁荣与落后的无尽对比,对故乡竟不自主产生复杂情感——既疏离又亲切:
亲昵之情源于血缘、基因等造就的不可动摇的黄土情怀;疏离感则始于“趋利避害”心理,谁都想逃避如此不宜人生长的环境。
烟雾缭绕下的乡村,常常承载了人的不少幻想:“眼下有衣兼有食,心中无喜亦无忧”。可现实却是:“越贫穷的地方,人的想象力越丰富”——无所寄托的希望,只好依附于天和地。
从县城的南天门俯瞰,太阳迫不及待要藏到山的那头,行人捏紧袖口屏蔽寒风,怀揣着心事,自顾自往前。
北方的昼夜温差不是闹着玩,
打个喷嚏,
抖掉一身寒气,
缩缩脖子回家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