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爱情真的凭运气,就是你需要那个人的时候,他恰好那段时间出现了。
他不会承包鱼塘,也没有办法帮你买10克拉的钻石,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陪着你。然后,你们有偶遇,离去,再有一段小插曲,之后他惊觉自己爱上了你,仅此而已。
01.开往夏天深处的火车
高考后的暑假,我瞒着家里买了从北京去那曲的车票,3435公里,这就是我所要去的地方。我的计划是从那曲到纳木措,之后去拉萨,全程半个月,最后返程回家。
我高考考砸了。所以那段时间爸妈都是不分时间、地点地吵架,爸爸想找找关系让我在本地读个二本,妈妈觉得我是发挥失常,完全可以复读一年考个重点。我心里很闷、很重,每一次呼吸都让我觉得压抑。
无意中,我翻到了一本《中国国家地理》,上面有一篇专门讲纳木措的文章,不到3000字,写得很用心;图片也拍得极美,天高地阔,湛蓝的湖像一滴巨大的蓝色眼泪,湖边有几头白色的牦牛在饮水,远处的山上有玛尼石堆和随风飘荡的经幡。
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去这个地方。一刻都等不及的那种想去。
我仔仔细细地读了两遍文章,趁爸妈不在的时候去银行取出了所有的压岁钱。我跟远在上海的表姐商量好,请她打掩护打电话给我爸妈说我要去她那里散心。
她一开始怎么都不同意,后来才让步说:“去拉萨可以,但必须让我朋友接你,还有你要随时告诉我你的行踪。”
我说:“好。”
就是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我那忙着吵架的父母竟然信了。
我买了硬座,一上车就睡觉。中途起身去洗手间,由于坐着睡觉腿麻了,一起身没站稳,直接撞到了旁边拿着单反相机的人身上。恰好鼻子磕在可相机镜头上,疼痛感让人火冒三丈。
我毫不客气地说:“你没长眼睛吗?看不到有人吗?”
他忙找了纸巾递给我,靠,流血了。
我皱着眉看他,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戴黑框眼镜,有些瘦,脸部的轮廓硬朗,皮肤有些黑,看起来20多岁的样子。
他道歉说:“不好意思。”
坐在旁边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在看我,他大概从没有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女孩子。我特别小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爸爸发来一条短信问我到哪里了,我随手回了一条,语气很不耐烦。
我知道自己有些奇怪,这根本不像平时的我,但隐藏在身体里的那个叛逆的、暴烈的姑娘似乎再也不愿沉睡,她被那种压抑而窒息的感觉唤醒了。
我重新回到座位,靠着车窗看风景。火车哐当哐当作响,似乎在对永不回头的前行不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山涂上了墨色。我觉得它们像蹲伏在远处的怪兽,仿佛一不留神就会窜到眼前,一口吞下正在旅途中的人们。
傍晚,整个车厢充满了泡面味。我揉揉眼睛,肚子适时的咕噜噜响起来。
大叔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很爽朗,带着初秋干净的气息。他说:“小姑娘睡了一天,饿了吧。我这里有牛肉干、鸭脖子,一块吃啊。”
我摇摇头。弯腰从座位下取出背包,翻出一袋奥利奥和一瓶饮料。
大叔看了我一眼说:“你就吃那个啊,多没滋味啊。”他招呼坐我旁边的年轻人说:“小伙子,你说是不是?”
年轻人笑了一下,说:“过了西宁,海拔再上升一些,你的这些饼干包装袋会‘爆炸’。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在心里想,这都哪跟哪啊,明明在说吃东西的事情,怎么能跳到爆炸上。
但我没有做声。
大叔看坐在一起的几个人终于说话了,也打开了话匣子。大叔是去格尔木的铁路修理工人,五十多岁。坐我旁边的年轻人叫陈谌,是个摄影师,这次是去拉萨帮一对好朋友拍婚写真。他原本应该跟朋友一起乘飞机从北京飞到拉萨机场,但因为堵车耽误了航班,改成火车也买不到卧铺,最后买了硬座。
而我说了谎。
跟他们说自己的表姐在拉萨上班,而我是去那里找她玩,一下车她就会来接我。我想,只要我不伤害他们,说一些保护自己又无伤大雅的谎话并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知道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但我还是在心底里觉得恐慌,那些在家里膨胀滋长的勇气,在我独自踏上旅途开始就在慢慢流失。
到达格尔木的时间是晚上。车窗外漆黑一片,大叔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跟我和陈谌告别。
他说:“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只吃饼干、面包什么的。”
我点点头,说:“谢谢大叔,我知道了。”
他笑了笑,接着对陈谌说:“你帮忙照顾着点她,怪不放心的。”
陈谌答应了大叔。
我眼眶有些微热。大叔和我爸爸差不多大,但我爸爸每天忙着工作、应酬,他已经很少很少说过这样类似的话了。我突然很想一个人躲起来大哭一场。
送走了大叔,下一站就是那曲了。
陈谌大概看出我情绪不对,他从自己包里一件外套递给我,让我披上睡一会。
我盖着外套,靠着能够透进凉气的窗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光微亮。陈谌正拿着相机拍日出。他坐到了大叔的位置,就在我对面。我没有动,半眯着眼睛看他。
陈谌拍照的时候很专注,太阳慢慢升起,有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脸上。我静静地看他,他细长的手指按动快门,咔嚓,咔嚓,我仿佛能从这声音里感受到他愉快的心情。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他听见声音,停了下来,说:“你醒了。”
我嗯了一声,问:“陈谌,你最喜欢拍什么?”
他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升起来的太阳,收起了相机,扣好镜头盖,说:“风景。”
“那你拍过纳木措吗?”
“拍过啊,去年和朋友一起来拉萨,专门去拍过。那些照片还上过杂志。”
“你觉得它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吗?其实本来就不一样。纳木措太美了,站在它面前你会觉得内心很安静。说起来你可能有些不信,我觉得它好像有抚慰人心的魔力。”
我笑了笑,说:“我信。”
刚说完,我的饼干袋“嘭”一声响了。我吓了一跳,随即笑了起来。
02.星爷,你可知道你让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两天一夜,我跟陈谌聊了许多事情。
他得知我要从那曲直接出站去纳木措,很善意地说:“林寂,你这样太危险了。我建议你到拉萨下车,适应一段时间。第一次到海拔这么高的地方,很容易高反。那曲平均海拔4000多,拉萨3000多,而且那曲人烟稀少,你表姐不是在拉萨吗?你应该先去找她。”
我攥着北京到那曲车票很犹豫。其实我很清楚,陈谌的话是对的,但票就是到那曲的。
陈谌看出了我的纠结,说:“大不了补票嘛,你就安心坐到拉萨,如果不查票你就当一次刺激的经历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越接近目的地我的心态越平和了。就笑着对陈谌说:“嗯,那就听你的。”
他露出了笑容,拿出相机说:“林寂,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我不知怎么的有些害羞,耳朵在发烧。
陈谌看我不说话,忙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是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想记录下来。”
“那你不能把我拍丑了,姑娘我长得如花似玉呢。”
“是啊,如花姑娘。”他贼笑。
“你,你才是如花,你们全家都是如花。”说完就抄起桌子上的空矿泉水瓶子要打他。
他趁着我生气,抓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开玩笑地说:“你再这样,我可要喊救命啦。”
我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说:“你喊啊,喊破喉咙大家都不会救你的。”然后学着周星驰电影里的怪笑,闹着他玩。
“别闹,你是不是喜欢周星驰啊?”
“是啊,我从小就看他的电影。他所有的作品我都看过呢!”
“那你觉得哪一部拍得最好?”
“旁人都说是《功夫》,但我觉得是《喜剧之王》,其实,我也很喜欢《武状元苏乞儿》。”
“我也喜欢周星驰。他真的是个会演戏的演员。”
“是吧,算你有眼光。”
到站之前,我和陈谌一直在聊周星驰的电影,从他跑龙套的电视剧开始,讲到他展露头角的《霹雳先锋》,从给他做过专题介绍的《第十放映室》,聊到他的绯闻女友莫文蔚、朱茵。
他比我知道的更多更全面,关于星爷的电影他也有不同旁人的观点和理解。
我当时看着陈谌,突然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我并没有告诉他。
从火车上走出来,我被晃到了眼睛。日光之城拉萨,太阳亮得出奇。
我微微有些眩晕。陈谌扶着我在站台那里休息了一会儿。
走出车站,一个烫着大波浪发型的姑娘在跟陈谌招手。她撑着伞,脸上带着明媚的笑。
陈谌还没有开口说话,她先问起我来:“你是谁?”
我看了一眼陈谌,说:“陌生人。”
陈谌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一下说:“简桢,这是林寂,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朋友。”
叫简桢的女生眼睛在陈谌身上看了看,又在我身上扫了扫,看上去对我并不友好。
陈谌问:“你联系你表姐了吗?她还没有到?要不你先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我摇摇头,说:“不了,你们先走吧。我联系过她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陈谌不放心,简桢有些酸溜溜地说:“不是陌生人吗?火车上才认识你就这么关心了?”
我有些气恼,很不客气地说:“我跟你是陌生人,跟陈谌又不是。”
说完,语气并不客气地跟陈谌说了再见,转身就离开了。
他喊了我几声,我没有转身。
我知道,虽然我和陈谌互留了手机号,但我不会联系他的。
但我一直问自己,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相信和喜欢上另一个人呢?
03.我在狼狈的时候宁愿一个人
从车站出来,我花十块钱打车到了东措国际青年旅店。这是我在网上查到评价不错的青年旅馆,在前台登记好身份证,交完押金和三天的房费,我拿着钥匙就去房间休息。
那是位于二楼的三人间,刚到中午,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把行李放在床上,掀开被子就猫进去睡了起来。一醒来就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话,我起身,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女生说:“你醒啦,我们要去吃晚饭你要不要一起?”
另个穿白色上衣的短发女生也附和着说:“拼饭吃啦!”
我的确饿了。嗡声嗡气地说:“好啊。一起吧。”
她们都比我大一些,穿粉色衣服的女生叫汪阑,开学大三;短发女生叫秦羽,刚刚考上研究生。两个人也是刚刚相遇,但我看她们聊起来一点儿都没有距离感。
我在路上微微透露了一个人来拉萨的事情,秦羽竖起拇指说:“后生可畏啊,你18岁就远行了。我那么大的时候还在家里看电视剧呢。”
她们第二天一早要去珠峰大本营,而我还打算在拉萨待几天,正好打听一下去纳木措的事情。
汪阑说:“你直接在东措门口的黑板上报名就行,有当天往返的团,200多块钱。”
我说:“可信吗?”
秦羽说:“放心吧,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我朋友给的,她来拉萨的时候就跟的这个团。”
“太好了,遇见你们真好!”我一下子抱住了秦羽,吓了她一跳。
其实,我已经忘记了那顿饭到底吃了什么。但我记得饭后秦羽拉着我和汪阑跑到大昭寺广场前面的八廓街——血拼,完全是血拼。
我不知道多年之后,是不是还会有人记得,那个傍晚有三个女生每个人手里都拎满了新买的东西,有披肩、龙凤铃铛、手镯、耳坠、明信片、吊坠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羽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会砍价的姑娘,因为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会砍价的人。她大杀四方,把整条街逛完我们每个人才花了300多块钱,但手里的东西都多得拎不下了。
回到东措,我躺在床上,满足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特别地放松,这让我忘记了自己考砸的试、对家人说着谎,还有一个人飘荡在西藏的事情。
我一点都不觉得孤独,仿佛这一路都在不停地遇见有缘分的人。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告诉我,这世界很大,快乐很多,你要学会寻找它。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有醒秦羽和汪阑就走了。她们留了明信片给我,上面写了电话和地址,我看了三遍才收起来,并给她们发短信说,要注意安全,下次还要一起shopping。
我联系好了隔天去纳木措,满心期待。
其实,在没来拉萨之前,除了纳木措我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昨天从秦羽那里知道许多值得去的景点。
中午转到玛吉阿米吃饭的时候,才刚上午十一点钟。据说这是仓央嘉措与他的情人幽会的地方,是一座非常有故事的米黄色小楼。
我刚点了菜,就发现陈谌和他的朋友也在。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翻手机,生怕被他看见。
一顿饭吃得忐忑,好在有惊无险。
但走到前台结账的时候,一翻背包,才发现钱包被偷了。
我红着脸对前台说:“要不我把手机押在你这里,等取了钱再来赎回来。”
藏族装束的女收银员一脸不耐烦,她大声呵斥道:“鬼才信你钱包被偷了呢?想吃霸王餐,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许多人已经开始朝前台看,我的脸因为羞愧变得更热起来,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林寂,出什么事情了?”
我从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陈谌,所以,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女收银员大概觉得能收到钱就好了,忙说:“她钱包被偷了,你们是朋友的话,可以先帮她垫上。”
陈谌掏出钱帮我付了款,我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要走。
可麻烦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简桢双手环胸走了过来,有些怪声怪气地说:“陈谌,你朋友也太不懂礼貌了吧?你这么帮人家,人家还不领情呢?”
我抬起头,瞪着她说:“钱我会还,关你什么事。”
她冷哼一声,说:“就你这么个黄毛丫头,钱包都被偷了,拿什么还?”
陈谌眉头皱着,正要开口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嗓子里仿佛塞了铅块,重重的,像失去了辩驳的能力。而简桢正得意地盯着我说:“你不会就是个骗吃骗喝的吧?”
“简桢,不要再说了!我相信林寂,她是我朋友,你没有资格来说她。”陈谌阻止道,但我还是委屈得难受。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仰了仰头,顿了一会说:“陈谌,钱我会这几天还给你的。我说到做到。”
我转身走出玛吉阿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了。
04.有你在的纳木措,比我想象得还要美
我没有回东措,而是找了个墙角蹲下,一个人静静地坐到晚上。我突然不知道我来拉萨到底有什么意义了。
没有钱,没有朋友,没有办法去纳木措。
一直等到肚子饿了,我才发现其实自己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困难有些无措。饿着肚子回到青旅,我开始想着要不要跟表姐的朋友联系,毕竟他是我此刻最容易联络到并能够信任的人。但,我在看到床上一堆乱七八糟纪念品的时候大笑了起来。
或许,18岁的我就是这么没心没肺吧。我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把纪念品装进去,抱着一个保暖的五色毯子就去了八廓街。
我打算摆摊赚路费。
我挨着一个卖藏香的大娘旁边铺了摊子,一开始无人问津,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卖出一个坠子。好在秦羽和汪阑的眼光很好,我们买回来的东西品相好,价格又低,我只稍微加了些价,但还是比别家要便宜不少。
没过多久那个买坠子的姑娘又带着朋友过来,买了好几件东西。周围人越聚越多,许多人都挑到了喜欢的东西。
我一晚上就卖了500多块钱。而且还剩了一些零碎的东西,收获颇丰。
那天晚上我回到青旅倒头就睡了。晚上梦见了陈谌,还有惹人讨厌的简桢,我拿着赚来的钱,啪,一下就甩在了简桢脸上。
我延迟了一天去纳木措。为了把剩下的东西卖掉,又摆了一天摊,直到赚够了回家的路费才把东西都收起来。
但我完全没有想到,就像上天在捉弄人一样,我竟然跟陈谌他们乘同一辆车去纳木措。陈谌见到我看起来很高兴,他走过来对我说:“这么巧。你钱包找到了吗?”
我说:“我报了警,钱包找到了,但钱都被掏空了。”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他,“这钱还你,那天谢谢你。”
“没事啊,但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挺让人担心的。”
简桢早就看不下去,冷着脸说:“车都要开了,你们说完了吗?”
我没有理她,一个人转身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好。
陈谌背着相机坐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我看了正在生气的简桢一眼,问:“你坐在这里,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他哈哈笑出声来:“简桢不是我女朋友啊,她是一个工作室的同事。”
我脸有些烧,仿佛心里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心里想笑,但又故意板着脸说:“不是女朋友还管那么宽,摆明了她喜欢你!”
陈谌敲了我的头,很温柔地说:“小姑娘,说话客气点。我不喜欢简桢。”
我突然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说:“喜欢。”
我心里突然自动地放了一阵烟花,壮丽而绚烂,我突然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简桢像看到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却开心得不得了。
到了纳木措,陈谌就要开始给朋友拍婚纱照了,简桢跟在一边帮忙。她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而我一个人跑到纳木措边上,双手插在微凉的湖水里,突然就想这么停下来不走了。
我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了一下午的天和云。旁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拍照、嬉笑、捡石子。而我,像得偿所愿一样,已经没有了做更多事情的想法。
其实,我难受得很。我知道自己高反了。
缺氧让我觉得头痛欲裂,我大口喘气,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身体越来越重,最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返程的车上。旁边是陈谌,他正闭着眼睛,满头是汗,能够感受到他很疲惫。
我动了动,他也醒了。
“林寂,你头还痛不痛?来的时候就忘记问你有没有高原反应了?”
我头依旧很痛,但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轻声说:“没事了,我能抱一抱你吗?”
他点了点头。
而我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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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每到一站停留的时间难以置信的长
——《秒速五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