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杨树的枝丫下显得支离破碎
柏油路的延长也让人看不到尽头
我坐在车上怎么也走不出这一段路
路灯与拂晓的残月争辉，谁也不怎么亮
车鸣像个耗子贴着地面蹿过
旁边的白菜地里
一个女孩躺那里死了
这是一个事实的陈述
新闻里不会报道
知道的人也不会多
冰白的脸，干渴的唇
像霜打的白菜一样
看着就让人冷
故事就这样发生了
大人拖着小孩
老人扶着拐杖
傻子赶着羊
女孩就这样成了人人知道的对象
她不会知道自己死了之后会出名
没有人去亵渎她的身体
只有惋惜生命的苍凉
不对，不是苍凉是悲惨
不对，是什么呢
是这冬日的冰凉
人围的越来越多
像是一个集市
在夜晚
村里的灵婆架起了篝火
唱戏的搭起了戏台
小女孩在星光下醒来了
烤着火和孩子们讲故事
她说她要讲九十九天就能变成天使
人们也就热闹了九十九天
在第一百天的柏油路上
小女孩的背后张开了翅膀
太阳的一束光早出来了一段时间
牵引着她飞向天空
由于偏差翅膀撞到了电线杆
一个粗糙的大汉跪在地上哭了
他的上手沾满了鲜血
女孩的翅膀上也染上了鲜血
他抱住女孩把她送到阳光下
女孩再次向上飞翔
阳光一点一点从大汉身上消失
大地剩下一片黑暗
冰雹愤怒的扑向大地
就像飞蛾扑向火焰
女孩哭了
大雪封锁的路上
一个大汉躺在了雪地里
酒鬼们说“这兄弟比我们喝的还多”
一阵警笛长鸣
女孩飞到了天堂
一个女孩死在冬日的白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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