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红 豆 一 起 开 始 生 活 美 学 散 步
红豆说：
回忆起一年前的清明节写过一篇「青团子 」，突然发现自己对含有植物芬芳的食物情有独衷。
我想把带有植物芬芳的食物称为「叶系美食」，幽幽芳草的味道是它们的灵魂。
青团子，将青草搅碎成汁与糯米混合制成青绿色外皮，咬开时唇齿间流转青草的微苦清香；
菜包，椭圆形的橙子叶上搁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心汤圆，内馅是刀宰的大肉粒、榨菜、辣椒碎，上屉笼蒸熟后，用筷夹起，撕下树叶，元宵上印出叶子的纹理，与此同时也沁透了清爽的橙叶香；
又如竹筒饭，将竹筒对半劈开，生米饭铺在竹筒心儿里蒸熟，竹子的淡雅的气息萦绕在米粒，令白饭也非比寻常；
荷叶包鸡，杭帮菜和泰国菜都喜欢采用这般做法，取几片巨大荷叶将整鸡包裹严实，在蒸煮过程中鸡肉汤汁溢出，荷叶被浸透软烂，紧粘在皮肉上，好像成为了天然的第二层皮肤。撕开荷叶，鸡肉的香气混合着荷叶的味道铺面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不满足于食材本身的滋味，从植物中汲取另类清香，和自然芬芳融合一体，是这些 「叶系」 美食别具一格的特色。
粽子是我心目中最具代表性的「叶系」美食。如今，粽子早已不是端午节特有的食物了，特别是我来到台湾后，发现人们有喜食「肉粽」的习惯。
软糯Q弹、口味清淡，带着微甜滋味的食物是最传统的台湾口味，也被称为台湾的「古早味」，肉粽也被归位了这等味类。
年代久远，古朴陈旧的店铺通常会挂上一块色彩浓郁斑驳的标牌，其上用不同颜色竖排罗列经典的古早味食物，诸如「米糕」「米苔目」「碗粿」「面焿」「虱目魚湯」「肉圆」…等
无论如何，都是味道寡淡、略带甜味，几乎不需要咀嚼的软烂食物，我总是跟好友吐槽这样的古早味好像是从上个世纪的冰箱里拿出来的，适合牙齿掉光的老人。
「古早味米糕」
「碗粿」
而这种标记「xx年老店」的古早味店铺门口，也通常坐着一群古老而略显痴碍，却乐在其中的老台湾人。
而肉粽的名字也通常以某种颜色屹立在招牌之中，它是唯一不被我嫌弃的古早味。
台北的朋友来高雄找我碰面的时候，专门想专程试试道地的南部粽。北部粽的糯米通常会先和配料一起下油爆香，再包裹粽叶，上蒸笼蒸熟。因此北部粽口味重，米粒分明，富有嚼劲。而南部粽十分注重食物的本味，糯米不经调味直接和食材混合包入粽叶，再入滚水中烫熟，味道更加清淡，但是食用时会浇上南部特有的酱油膏和花生粉。
是否有花生粉可以说是区别南北部粽最直接的标准。
我曾经听出生高雄的女作家「夏夏」讲，她嫁到台北后十分思念南部粽，有一天在台北的街头看到一个「南部粽」的巨大标牌，于是满怀欣喜地走进去，端上来的粽子光秃秃的，她便向老板要「花生粉。」
「花生粉？什么花生粉？」她说她当时就想掀桌，没有花生粉还敢说自己是南部粽？的确，那一勺甜香的花生粉可以说是南部粽的点睛之笔。
道地的南部粽米粒软烂，内里包裹着肥瘦相间的肉块，肥肉晶亮如凝脂，用筷子轻轻一戳就会像雪一样化掉；还有几粒卤过的花生米、一颗咸鸭蛋黄。
更丰富的叫「满汉肉粽」。除了以上食材还会意外吃到发开的干香菇、炒香的虾米，栗子…像是打开了一个百宝袋，用吃粽专用的小铁叉不停挖掘，手和味蕾都十分忙碌。
台湾之肉粽几乎随处可见，尤其在南部，台南处处可见巨大的「肉粽」标牌，不需要任何品牌或口味修饰也能招徕饕客。高雄喜欢加「姓氏」来标志品牌，「孙家肉粽」、「郭家肉粽」等，往往自成一派，内馅、浇在粽上的酱料口味都不尽相同，但味道都偏甜烂。
最难忘是在垦丁大街上卖「刈包 肉粽」的小食摊随便买的一枚肉粽，比寻常肉粽都要小，却非常扎实弹牙，比高雄、台南的粽都有嚼劲，兴许是垦丁游客太多，肉粽也做出了一些迎合外地客的改良。
百宝盒一样的台湾肉粽对于我并非百吃不厌，它内馅丰厚，口感软烂，但少有咀嚼之趣；还要浇上浓厚的酱油膏或是特质酱料，这般堆砌不免显得腴腻，更重要的是，粽叶的清香全部都被掩盖，如果尝不到粽叶的芬芳，吃粽子的情趣几乎全部丧失了。
我最喜欢的还是白粽。无论是小时候校门口挑着担叫卖的、还是家中端午手作的。
白粽细长，剥开叶子，那糯米不同于肉粽的褐红，而是浑身雪白，散发着清丽的粽叶香。最喜欢吃白粽的尖头，虽然都是普通糯米，我却把它当成粽子身上最金贵的部分，觉得格外香，兴许是物以稀为贵。小时候喜欢只咬下尖头，然后就把它抛弃在盘中，又剥一个新的，被责备多次就改掉了这个陋习。
白粽，仅仅是蘸砂糖就很佳美了。清香的糯米和晶脆的白糖共嚼于齿碾，慢慢细咬，齿缝溢出的涎液与之混合，米粒愈来愈甜，能感受到糯米特有的甜酪般香味。
最得简意之美。
还有一种我最喜欢的蘸粉——黄豆面。把黄豆放进铁锅里翻炒干煎至焦黄，甚至略带黑色锅巴，再放进搅拌器里和白糖一起打碎，过筛成面粉一般细软，用白粽裹一点，豆香和米香混合，是我心中的绝味。
家乡的白粽相较于台湾肉粽保留了十足的粽叶清香，又更有嚼趣，虽然不是随时随地可以吃到，但每逢端午总让我思念得可以。
「满汉肉粽」虽说像个百宝袋，但凡事过犹不及，膏腴肥腻的馅料和着甜软的糯米，无疑是热量炸弹，让我等四体不勤，不事劳力的懒人如何消耗得了？精心调制酱汁又令它丧失了「叶系」食物的灵气，不再有粽子最基本的自然芬味。
在六月的盛夏端午，我真希望爽口的白粽可以把我从水生火热中拯救。
END
台湾高雄 2019/6/7
说到粽子，你是甜粽党、肉粽党还是白粽党呢？XD
欢迎在留言区告诉我唷～
这里是红豆，生活美学博主
个人公众号：放空的紅豆
属于你的小众生活美学杂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