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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和路灯下的
绿眼睛看到了我
几秒后蹿到马路
中间,用鼻子
蹭了下黑白铁马
仿佛发现
新的事物
—— 张小白
简历:张小白,97年出生,四川万源市人。
琉璃姬编语:小白的写作里,频繁的出现祖母这个词语,我不知道成为棉花与幽灵的灵感,在孩子年轻的心里指代了什么,他是一个热烈又悲伤的少年,叛逆又诚实,进取又熄灭,象炭元素,有的作品还处于在语言环境中的同款或者命中练习,有的作品则培植了他的心性,能够点亮自己,形成了自己的写作质感,孩子还年轻,并不能完全洞悉人性与生存的复杂与多元,但诗向他打开了门窗,小白要记得,并且一直记得。
▎黄在黄昏下记事
看了手机现在是下午五点十三分
我站在没有春意的白石三道
红绿灯失去了意义
许多人被风迷住了眼睛
夕阳累了要爬下山头去和黑夜讨论人类学
而我。已到北上广半年有余
未知的或已知的,我也不会面对大海
说上一句春暖花开。在三月快结束的日子
听到了雷声,我们有了求生的意识
都跑进了城市的角落,并嘲笑湿透了一些事物
那两百米左右的高楼,也是会寂寞的
鸟儿飞不过,它多次弄坏了我看黄昏的心情
我不能控告什么的,没有和它讲有关法律的知识
是的。近些年,房价抬高了某些人的身价
也打残了春季的花儿。天黑了,街道有人气
我们忘记了庚子年重要的事
忘记了自己还是人类的身份
只有街道两旁的植物记得,我没有学过植物学
只好通过感知去判断好和坏。是的,也应该
读点书化解还没有来的灾难。我走进A204宿舍
院子里的九株桂花树,它们的叶子掉了,枯死了些枝丫
那条叫旺仔的小狗会围绕着,树根陌生的
它会撕咬。头顶的几颗星星,我没有
一双象样的眼睛,就在这座城市的尾巴去索取
想到活在和平年代,总欠缺了什么的
没有谁能够解惑,信仰的上帝死去了的
算了吧,停下来喝杯酒
和亡灵拥抱顺便讨论他们的年代
▎申诉书
那时已是五点半,海边的黄昏失去了知觉
坠落到了绝症的树桩上,让枯叶感受万物悲哀
林间破壳的乌鸦知晓命运
扑打。像五尺多病老人
黑夜袭来,草丛的江湖爬出了一只中年老鼠
贪婪的呼吸二氧化碳
幸好路人,车很少
它和路灯下的绿眼睛看到了我
几秒后蹿到马路中间,用鼻子蹭了下黑白铁马
仿佛发现新的事物。从拐角冲出来的两个白色灯笼
点亮这片没有光明的世界。加速
再加速。哦,它做了剖腹产
血腥味引来了离开江湖后的对手,惊跑了我
如今那场硝烟已有四天时日,我敢断定
它可能忘记我
但我还能吃下白米饭,睡在空调房的被窝
至于它的孩子活了没,只有当我再次路过
那双变了颜色的眼睛望着我的脊梁
▎三月,雷电预警
我们撇下手头的工作量
黑云压在树枝,高楼和大海的头顶
我们都在四处碰壁
那房子的灯失去了在人间的意义
现在工友都回到了宿舍
有些风有些雨总是那么的伪善
我的心哐当一下
比光速还快消失的万物
我知道,一些真相
露头了也仅是片刻
▎祖母投梦
十一年后第一次和祖母见面
在原始村小的玻璃窗前
那是六岁读一年级
十几个孩子听老师讲百以内的加减法
我们苦算,也在取闹
我看到祖母的伸出的脑袋,花白的
她的眼神告诉了放学后我的样子
她撇过头装着许多秘密
因为我知道祖母爱她的孙子,但也不重要
她先是把读书放到了几个伯伯肩膀上
现在是我和几个堂兄堂姐
多次泥瓦房的哭声,我没办法去形容
名词和句子也不能解释。哦,逻辑学也不能!
………
现在,我们都到了大城市
我们有了矛盾,也没办法和解
也许是你不在日子,家变了味再加了味
▎下班后
太阳回去休息了,大门的野狗
像老母亲等待子女归来。人们走了后,我看见
它的腿毛脱了大半,在三月的季节
风还是那么的吹来冬的冷空气
风还是那么的不客气
卷起尘土,盖住了一些说大话的标语
哦,它仍蜷在石子路上
现在是第九个日子,我们在背后讨论
说到了它的身世和岁数
我们猜想了许多结果,如果我是福尔摩斯
会在真相的面前说上一句:
我们都在虚构的活着,又在死亡
▎后夜记事
某男子,他扛着几床棉被在雨水走来
询问,扫码和办理入住手续,没有食指
读过书的,签字画押。他的口吃
造成了我们翻译有问题,只好借身份证问出生
他两天没有进食
找个阴凉地啃几片发霉面包
等到雨消停后,他甩掉裤脚多余的脏东西
他红肿的左眼藏着两个家庭
▎吊念,记我的好友
我们说好要爬一次剑门关,那是二月七号
你比我先登上,看了孔明,李白和
朗读了《蜀道难》——难于生死
我在留下的聊天记录反复骂,也骂出了火
你的遗物,没有辨识度没有收藏性
几句赠言在书本的封面
多次模仿过你的笔迹,弄到纸张破碎
在之前,我们互相探讨《死亡哲学》
那是你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告知我要多读
并在红叶树下,捡起两片叶子夹到第八十页
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无从解释
▎起床后引起的思考
穿过北回归线以南的季节,要属冬可怕
黄昏失去了美,黑鸟站在椰子树
望下大海,三脚抓紧枝干它们背着天空
讨论和海鸟的种族关系说到出生,《物种起源》篡改我们的
身份。海风偷走上帝的骗术,吹走有知灵魂
我们也只留肤色,毛发和血肉。
关于人类学和伦理学我说是戏子
那我所认的近亲们不能用人语交流,我们学会了意识
沟通。多次在黑夜里
死亡名词离得很近,那时我在读达尔文
第二天我暴死荒野。
▎无 题
老家变了很快,房屋患上不知的病
它落下年轻的样子。我看见
多个画面掩埋丢掉的石磨
一个人下车
惊走电线杆上的斑鸠,分不清三脚爪子
我坐在青石板
走来的人叫不出名字,过一会
我认出了邻居
想到某年看见她丈夫躺在棺材,揪心的
痛。我不能表露
她先后说了我的祖母,伯父和其他人
她说了谎言,但真实。
我不曾离开青石板,感受每个活的意象
仿佛也是人,并主动交流
我在黄昏的最后日子里,很多不能说的语言
咽进肚子。再次飞回来的
斑鸠
通知青年时间到了,你可以走
但不允许告别,请忘记你枪杀过我的血亲
拍了后脑勺
低下头,关上车去成都。
▎在油坪村
车停在硬化的村路上,关于坏了的酿酒屋
我是一个罪人
泥瓦片,猪圈和春芽,提醒我
多放点鞭炮,让身份得以转变
罪恶也就和炮声握手言和
我依旧是我。作为村庄少数知识份子
书本的故乡总是美好。这样,我
是受到文字剥削的。很多夜晚建造的村子
第二天我会忏悔。在田埂
曾经滚铁环,割秸秆的发小
只剩魏氏一族,先后叔伯迷路的
凤凰山——死亡哲学是一门大学问
而我的才学是表面的
不能解释玄学,鬼神说。只有梦真实
很多亲友多次要钱。灾难年,商家关门
黄纸叛逃世界,与我。立春后
是我的本命年
“死去的人,替活着的人死去一部分
活着的人,替死去的人活着”
▎被隔离的日子
在A205宿舍,三张床两人一杯茶
除了睡,还有冥想。一扇窗隔离星河
从三本诗集找到光源,想到刘年、北岛、王力
现代诗和古诗词的碰撞,我不能剖析历史的
真理。就像不能理解生死。
凭借天赋和灵感,在文字卖弄我的真理
关于意象,比如食堂,桂花树和建筑物
它们是我笔墨的回收资源
这样文字信任我。我也此告别六年建筑学
没有像样的仪式,在诗歌和技能
我屈服精神病医院。某个节点,常在想
把我关在一间房子,几本书、一支笔、纸张
和落日和朝阳为伴,面对时间哲理
文献或提到过。偶会想起祖母要我背书
坐在菜地一字不漏说完《弟子规》
后来邻居说这是个坏孩子。现在
我比任何事物都可恶。再次面对时间名词
一棵柿树,十二年疯子。
▎回乡书(二)
与兄乘车到达姑父家,黄昏
落在我的的脚下,炊烟正爬上村屋
一些秘密躲在竹林。栖息在叶片的鸟类
闭上眼感知陌生人到来,不想走了
也许是气候原因。一些蚊子停在我的肩膀
怎么也叮咬不到我的血肉,往前走
一条不擅人语的河流倒走在水田,我捧上
喝一口,从鱼口中抢食的故事
我被冬游的秸秆认为是强盗。我看着
所发生的一切,那样真实而苍凉
这让我想到我的祖母。几亩土地,立冬前
种植洋芋,蔬菜和油菜,山里很多怪物
不过问不客气。仿佛这里的家比起大山的
家有温度。也难怪,不想走了
但那个老人和你们的家总在后夜为伴,除了我。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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