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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诗篇 | 张小白:申诉书

青春诗篇 | 张小白:申诉书

作者: 人和人 | 来源:发表于2020-03-28 12:00 被阅读0次

    它和路灯下的

    绿眼睛看到了我

    几秒后蹿到马路

    中间,用鼻子

    蹭了下黑白铁马

    仿佛发现

    新的事物

    —— 张小白


    简历:张小白,97年出生,四川万源市人。

    琉璃姬编语:小白的写作里,频繁的出现祖母这个词语,我不知道成为棉花与幽灵的灵感,在孩子年轻的心里指代了什么,他是一个热烈又悲伤的少年,叛逆又诚实,进取又熄灭,象炭元素,有的作品还处于在语言环境中的同款或者命中练习,有的作品则培植了他的心性,能够点亮自己,形成了自己的写作质感,孩子还年轻,并不能完全洞悉人性与生存的复杂与多元,但诗向他打开了门窗,小白要记得,并且一直记得。


    ▎黄在黄昏下记事

     

    看了手机现在是下午五点十三分

    我站在没有春意的白石三道

    红绿灯失去了意义

    许多人被风迷住了眼睛

    夕阳累了要爬下山头去和黑夜讨论人类学

    而我。已到北上广半年有余

    未知的或已知的,我也不会面对大海

    说上一句春暖花开。在三月快结束的日子

    听到了雷声,我们有了求生的意识

    都跑进了城市的角落,并嘲笑湿透了一些事物

    那两百米左右的高楼,也是会寂寞的

    鸟儿飞不过,它多次弄坏了我看黄昏的心情

    我不能控告什么的,没有和它讲有关法律的知识

    是的。近些年,房价抬高了某些人的身价

    也打残了春季的花儿。天黑了,街道有人气

    我们忘记了庚子年重要的事

    忘记了自己还是人类的身份

    只有街道两旁的植物记得,我没有学过植物学

    只好通过感知去判断好和坏。是的,也应该

    读点书化解还没有来的灾难。我走进A204宿舍

    院子里的九株桂花树,它们的叶子掉了,枯死了些枝丫

    那条叫旺仔的小狗会围绕着,树根陌生的

    它会撕咬。头顶的几颗星星,我没有

    一双象样的眼睛,就在这座城市的尾巴去索取

    想到活在和平年代,总欠缺了什么的

    没有谁能够解惑,信仰的上帝死去了的

    算了吧,停下来喝杯酒

    和亡灵拥抱顺便讨论他们的年代

    ▎申诉书

    那时已是五点半,海边的黄昏失去了知觉

    坠落到了绝症的树桩上,让枯叶感受万物悲哀

    林间破壳的乌鸦知晓命运

    扑打。像五尺多病老人

    黑夜袭来,草丛的江湖爬出了一只中年老鼠

    贪婪的呼吸二氧化碳

    幸好路人,车很少

    它和路灯下的绿眼睛看到了我

    几秒后蹿到马路中间,用鼻子蹭了下黑白铁马

    仿佛发现新的事物。从拐角冲出来的两个白色灯笼

    点亮这片没有光明的世界。加速

    再加速。哦,它做了剖腹产

    血腥味引来了离开江湖后的对手,惊跑了我

    如今那场硝烟已有四天时日,我敢断定

    它可能忘记我

    但我还能吃下白米饭,睡在空调房的被窝

    至于它的孩子活了没,只有当我再次路过

    那双变了颜色的眼睛望着我的脊梁

    ▎三月,雷电预警

    我们撇下手头的工作量

    黑云压在树枝,高楼和大海的头顶

    我们都在四处碰壁

    那房子的灯失去了在人间的意义

    现在工友都回到了宿舍

    有些风有些雨总是那么的伪善

    我的心哐当一下

    比光速还快消失的万物

    我知道,一些真相

    露头了也仅是片刻

    ▎祖母投梦

    十一年后第一次和祖母见面

    在原始村小的玻璃窗前

    那是六岁读一年级

    十几个孩子听老师讲百以内的加减法

    我们苦算,也在取闹

    我看到祖母的伸出的脑袋,花白的

    她的眼神告诉了放学后我的样子

    她撇过头装着许多秘密

    因为我知道祖母爱她的孙子,但也不重要

    她先是把读书放到了几个伯伯肩膀上

    现在是我和几个堂兄堂姐

    多次泥瓦房的哭声,我没办法去形容

    名词和句子也不能解释。哦,逻辑学也不能!

    ………

    现在,我们都到了大城市

    我们有了矛盾,也没办法和解

    也许是你不在日子,家变了味再加了味

    ▎下班后

    太阳回去休息了,大门的野狗

    像老母亲等待子女归来。人们走了后,我看见

    它的腿毛脱了大半,在三月的季节

    风还是那么的吹来冬的冷空气

    风还是那么的不客气

    卷起尘土,盖住了一些说大话的标语

    哦,它仍蜷在石子路上

    现在是第九个日子,我们在背后讨论

    说到了它的身世和岁数

    我们猜想了许多结果,如果我是福尔摩斯

    会在真相的面前说上一句:

    我们都在虚构的活着,又在死亡

    ▎后夜记事

    某男子,他扛着几床棉被在雨水走来

    询问,扫码和办理入住手续,没有食指

    读过书的,签字画押。他的口吃

    造成了我们翻译有问题,只好借身份证问出生

    他两天没有进食

    找个阴凉地啃几片发霉面包

    等到雨消停后,他甩掉裤脚多余的脏东西

    他红肿的左眼藏着两个家庭

    ▎吊念,记我的好友

    我们说好要爬一次剑门关,那是二月七号

    你比我先登上,看了孔明,李白和

    朗读了《蜀道难》——难于生死

    我在留下的聊天记录反复骂,也骂出了火

    你的遗物,没有辨识度没有收藏性

    几句赠言在书本的封面

    多次模仿过你的笔迹,弄到纸张破碎

    在之前,我们互相探讨《死亡哲学》

    那是你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告知我要多读

    并在红叶树下,捡起两片叶子夹到第八十页

    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无从解释

    ▎起床后引起的思考

    穿过北回归线以南的季节,要属冬可怕

    黄昏失去了美,黑鸟站在椰子树

    望下大海,三脚抓紧枝干它们背着天空

    讨论和海鸟的种族关系说到出生,《物种起源》篡改我们的

    身份。海风偷走上帝的骗术,吹走有知灵魂

    我们也只留肤色,毛发和血肉。

    关于人类学和伦理学我说是戏子

    那我所认的近亲们不能用人语交流,我们学会了意识

    沟通。多次在黑夜里

    死亡名词离得很近,那时我在读达尔文

    第二天我暴死荒野。

    ▎无 题

    老家变了很快,房屋患上不知的病

    它落下年轻的样子。我看见

    多个画面掩埋丢掉的石磨

    一个人下车

    惊走电线杆上的斑鸠,分不清三脚爪子

    我坐在青石板

    走来的人叫不出名字,过一会

    我认出了邻居

    想到某年看见她丈夫躺在棺材,揪心的

    痛。我不能表露

    她先后说了我的祖母,伯父和其他人

    她说了谎言,但真实。

    我不曾离开青石板,感受每个活的意象

    仿佛也是人,并主动交流

    我在黄昏的最后日子里,很多不能说的语言

    咽进肚子。再次飞回来的

    斑鸠

    通知青年时间到了,你可以走

    但不允许告别,请忘记你枪杀过我的血亲

    拍了后脑勺

    低下头,关上车去成都。

    ▎在油坪村

    车停在硬化的村路上,关于坏了的酿酒屋

    我是一个罪人

    泥瓦片,猪圈和春芽,提醒我

    多放点鞭炮,让身份得以转变

    罪恶也就和炮声握手言和

    我依旧是我。作为村庄少数知识份子

    书本的故乡总是美好。这样,我

    是受到文字剥削的。很多夜晚建造的村子

    第二天我会忏悔。在田埂

    曾经滚铁环,割秸秆的发小

    只剩魏氏一族,先后叔伯迷路的

    凤凰山——死亡哲学是一门大学问

    而我的才学是表面的

    不能解释玄学,鬼神说。只有梦真实

    很多亲友多次要钱。灾难年,商家关门

    黄纸叛逃世界,与我。立春后

    是我的本命年

    “死去的人,替活着的人死去一部分

    活着的人,替死去的人活着”

    ▎被隔离的日子

    在A205宿舍,三张床两人一杯茶

    除了睡,还有冥想。一扇窗隔离星河

    从三本诗集找到光源,想到刘年、北岛、王力

    现代诗和古诗词的碰撞,我不能剖析历史的

    真理。就像不能理解生死。

    凭借天赋和灵感,在文字卖弄我的真理

    关于意象,比如食堂,桂花树和建筑物

    它们是我笔墨的回收资源

    这样文字信任我。我也此告别六年建筑学

    没有像样的仪式,在诗歌和技能

    我屈服精神病医院。某个节点,常在想

    把我关在一间房子,几本书、一支笔、纸张

    和落日和朝阳为伴,面对时间哲理

    文献或提到过。偶会想起祖母要我背书

    坐在菜地一字不漏说完《弟子规》

    后来邻居说这是个坏孩子。现在

    我比任何事物都可恶。再次面对时间名词

    一棵柿树,十二年疯子。

    ▎回乡书(二)

    与兄乘车到达姑父家,黄昏

    落在我的的脚下,炊烟正爬上村屋

    一些秘密躲在竹林。栖息在叶片的鸟类

    闭上眼感知陌生人到来,不想走了

    也许是气候原因。一些蚊子停在我的肩膀

    怎么也叮咬不到我的血肉,往前走

    一条不擅人语的河流倒走在水田,我捧上

    喝一口,从鱼口中抢食的故事

    我被冬游的秸秆认为是强盗。我看着

    所发生的一切,那样真实而苍凉

    这让我想到我的祖母。几亩土地,立冬前

    种植洋芋,蔬菜和油菜,山里很多怪物

    不过问不客气。仿佛这里的家比起大山的

    家有温度。也难怪,不想走了

    但那个老人和你们的家总在后夜为伴,除了我。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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