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谩留华表语,而今误我秦楼约。梦阑时,酒醒后,思量著。
(一)
前几日,容语突然来消息说:“她结婚了”。
“她?”
“段安。前几天的事儿了,我刚知道。”
“额,好吧。”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安慰他几句,“你怎么样?”
我们很早就认识,所以他们俩的故事我知道些,具体的怕是说来不是一两句的事情。初二时候段安转校到容语的学校成了他的同学且与他关系相好,好到容语每天都会把她写进日记里。可是段安听从父母的安排,又在一学期后转入县一中,最终在初三开学之前随父母去了广州。
容语说,在那个小灵通都还没出现的年代,两个高中年纪的少年如此情况下能选择的路也只有从此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是的,此一别,他们都以为不会再相见。
也许,缘分这东西是为了炫耀自己,才总会让人捉摸不定。七年后,人人网给了他们再次相遇的机会,并且一段时间后在相互表达了心意之后这两个分别多年如今已读大学的“旧”相识疯狂的相爱了,尽管是天南海北,人隔两地,只能靠偶尔长途的旅行才能换得短暂的相处,但任谁都能感觉得到当时的容语每天都很开心。也为了毕业后能到一个城市,两人都决定考研且相互鼓励着,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这绝对是一对让我们所有人都羡慕的情侣。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考研过后成绩出来之前,段安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件给他,内容我不得而知,总之结果还是分开了,随后,他在接到目标院校的复试通知时选择了拒绝。
如此,曾经信誓旦旦的一对人,就像两条独立的折线,彼此有过一段相交重叠,亦仿佛这重叠会延伸到很远很远,然而当其中一条偏离了方向,从此便再难相见。
他们就是如此,毕业后容语到了北京,段安回了广州,四五年了,再未曾联系过。
(二)
“我没事儿,挺好的。其实一直都没什么执念,心里一清二楚,不过也不知道这几年自己为了什么,也许就为了看这样一个结局。现在真看到了,心里既不是平静如水,也不是波澜壮阔,好像就只是有那么丁点儿的触动,而后便一切如常了。”容语回我说,如此平淡。
这应该是真心话,淡然的并不让人惊讶。
他不说,我也清楚,这是他希望看到的段安最好的状态,找个爱她的人,结婚生子,从此安然。于他自己而言,不悲不喜。
当年,看过段安在两人时隔多年后再次相遇再到相知时写的那篇文章《那时年少》,回忆他们曾经无比珍贵的青涩时光,真切动人。里面有这么一段话:时光匆匆流去,如同东逝的江水,磨平了身处其中的小石子的棱棱角角,将沉淀在深处的记忆生生剖开,在那里我看到了你,看到了那时年少的自己……我开始不受抑制的想起你……
彼时我以为,这才是真正的缘分。一别经年,再相遇时,你还是当年的你,只不再轻狂平添几分沉稳;她还是那时的她,抛却了稚嫩多了些许优雅。在最纯真的年岁相识,在最叛逆的年岁分别,偏又承上天垂怜,让彼此在最美丽的年岁重逢相爱,世间最美的情事也莫过于此,直令人艳羡。
(三)
来北京后,我与容语偶尔相见,与段安也少有联系,相互之间更很少聊起这段往事,只知道刚到北京时她加他微信,他没接,后来我问过他原因,他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彼此没有交集才最轻松,对谁都好。
其实关于为什么要写那封长信,段安也曾与我说过,具体记不大清楚了。“两处闲愁各自知”,只记得她说“也许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如他一般疼我爱我,但我还是想任性一次”。
不知道她的任性所为何来,不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而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看来,当然还是稍觉可惜。
而今两人各自安好,我想容语是对的,彼此都已成为回忆,珍视却不会轻易想起,祝福却互不相扰的那种,再无交集对谁都好。
一生一代一双人岂是容易的,相思相望不相亲的人却比比皆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想来多美的事情,倘若真的有这么一段相遇,无论谁都该是幸运的,那还请用心对待,结局如何,是苦是悲抑或是欢是喜,且不去管它了。
秦楼约已赴,即使从此风月再无相关,但若是可以再来一次,也应该不会有人误了自己这场约会的行程吧。
其实,我还是羡慕他们的……
2017.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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