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之内，一剑之威「一」

十步之内，一剑之威「一」

    千万年来，当第一缕剑光从人类手中绽放，人与人之间地斗争便没有停止过。天地无序，大道未显，所以在极为漫长的一段历史长河中大地都不曾被谁真正统治过，唯有混乱长存。

　　混乱当道，黑暗肆虐，正义与邪恶就像孪生子一样，出同源，不分割。说不上谁对谁错，人们总是按着自己的看法意愿向着对方挥去自认为代表正确的利剑。

　　乱法时代自有圣人出，上古八方圣人秉承天地意志，立法传道，平乱治世，将人类引向正轨。我们今天讲的是一个关于剑的故事。

　　剑山位于淮安府境内，南北走向，雄踞三千里，其间山峰多而险，到处沟壑纵横。剑山又分两支主脉，两脉各有一座主峰，相传乱法时代，圣人在此间各留一剑，创立剑宗以教化世人。山随剑名，靠南的名泰阿，往北的叫龙渊。有如此传奇光辉色彩，剑山顺理成章的成为天下剑道之圣地。

　　与剑山双峰一般，剑宗也有双脉之分，也是脉随剑名南泰阿北龙渊，两门传承三千余年，期间历经风雨，同舟共济，剑山香火传承从未间断，其在江湖的影响力向着愈涨愈高的境地蔓延，这样的迅猛势头直到后唐崛起，一统四海，才堪堪被皇朝兵家遏制。

　　建元二十八年，后唐第六任皇帝即位，年号改为天启，后唐中兴之帝天启帝正式出现在历史舞台，将这四海八荒紧紧攥在手里。

　　天启帝在位期间，文治武功达到了帝国前所未有的巅峰，后唐强盛发展的势头像是熊熊燃烧的大日之火。或者是上天真的要启示些什么，天启帝即位第三年，天启三年，助长成就天启帝光辉伟业的一系列重大事件便开始渐露青史。

　　据《后唐史－天启卷》记载，也就是天启三年，剑道圣地－剑山两脉的决裂，成为致使整座后唐江湖混乱的始因。而整座环抱一团的江湖门派们的内部分散，正是后唐皇朝对整座天下强而有力统治的开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便有纷争。后唐王朝统一了八国，却迟迟不能对属于自己的土地进行真正的统治。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以剑山为首的众多江湖门派。

　　以剑宗为尊的江湖一片大乱，这其中后唐朝廷暗中使了多少阴谋阳谋今儿个暂且不提，各门派之间错综复杂，渊源流长的关系咱也不讲。今天讲的是一件大事！

　　上回说到，这剑山三百年未有剑圣执掌，泰阿龙渊南北两脉皆起异心，想执牛耳于这剑道圣地。可惜同根的两脉相互不服，功法虽是截然不同，但是终究是平分秋色，分不出个上下你我。两脉明争暗斗多年未果，于是约定于八月初八在天下门派之前以比剑的方式来正式决出胜负。胜者，一统剑山成为天下江湖的执牛耳者。输者，离开剑山，另寻根基。这比的是哪两把剑？自然是泰阿龙渊！

　　只是这天道无常，整座江湖也没有想到剑山从此成为了一个人的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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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了，自上代剑圣孔某辞世，剑宗再无执牛耳者，南北两峰虽是同宗，但两脉剑法迥异，相互不服各认各家强，注定是分道扬镳。”剑山大青峰山顶声音鼎沸，人影交错，天下各大数的上的门派尽皆于此。

　　“说的对，虽然剑宗弟子少，也有着非地煞不得出世下山的死规定，但是但凡下了山的弟子哪个不是被江湖个大门派供着，除了过人实力，自然是两脉凭借实打实的武道圣地的江湖地位，世间门派竞相巴结。你看那边那个豹头黑须大汉，对，就是持双斧的那个。这个人是北湖岛上的前岛主，听说前两年北湖岛北湖禁渔，让周围渔民讨不得生活，被朝廷抓了把柄直接派兵围了岛，差点被马踏连营，当时南脉的剑心上官昭容刚好路过北湖，帮北湖岛解了围，从那之后这北湖岛便向外宣称唯剑宗马首是瞻，额，当然是唯南脉的马首。”

　　“呵，好家伙，剑宗的面子就是大，后唐那泥腿子皇帝也要给面子。”

      今天初八，剑宗比剑的地点选在了峰顶地势平坦且极为开阔的大青峰上，像个倒扣马桶的大青峰在剑山众多山脉里算不得最高，虽说峰顶自然平坦又经剑宗千余年的修缮经营，先天八卦大阵加持，峰顶开阔一眼看不到边，但是大青风的山体起势亦是如剑山总体那样陡峭凌厉，难以攀登，虽有上山小道也是蜿蜒崎岖，一侧临崖悬空，没有些胆量本事的人断然不敢贸然往上。

　　上山的人，其中武夫最低也是中品，这等一生难见的江湖大事，来的中品上品高手如过江之鲫，登堂地煞甚至天罡也来了不少，至于那在如今无人称圣的时节里说的上算凤毛麟角的自醒大宗师有没有来，谁也不知道。总之人们为了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皆是各施身手，攀登至顶。

      大青峰峰顶此时已经旌旗蔽日，江湖各大门派几近到齐，场面说不上人山人海也是人头攒动，一时间议论声，招呼声嗡嗡作响，传遍大青峰顶。

　　除了各大门派，无门无派的自由散修也到了许多。峰顶先前说过，有先天八卦阵加持，自然也是依八卦分为几个方位，八卦阵坤位此刻聚集了来自后唐各地的散修侠客。

　　来自江南道扬州府的李常个子高高大大，面庞发福白净，身材也像东南商贾似的臃肿，不过既然能上得峰顶实力依然不容小觑。李常早年师从北凉山金刀门，家里是东南富商，与穷苦人家不同，李常金刀门习武修行八载，年纪到了自然别了师门回家经商继承家业。

　　上了峰顶的李常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师门所在，虽说早就离了师门，如今成了商贾散修，但八年的师门感情岂是说舍便舍？令李常惊讶的是，师门虽不敢说是天下大派，但也是颇有名声，掌门金虎身为七十二地煞之一，一手短柄大刀使得是出神入化，刀意凛冽，大开大合之间有虎啸傲然震天。可是一番搜寻竟是没有看到一个同门师兄弟在大青峰上。

　　问遍同属东山道的各门派众人，李常只知晓了北凉山于去年深冬封山。李常心中一惊，冬天封山，莫不是师门着了灾难，情绪波动的李常又一连问了从东山道来的二三十江湖人士，才和一位叫贾四的北凉山下散修证实金刀门近日无灾无难，只是掌门闭关破镜，怕得了外人惊扰才在大雪之际封山的消息。

　　心安下来的李常与北凉山的贾四立马相熟起来，同是离家千里，曾经在一个地方生活过的两人自然有许多能说的到一起的话题。就在两人谈及武道圣地剑宗南脉上代剑心上官昭容解围北湖岛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令人避之不及的是这个人竟然敢在古来第一朝后唐对江湖整治最严厉的时候叫这位文韬武略的皇帝陛下泥腿子？

　　李常两人齐齐回头旋即目瞪口呆，只见一个头上尽是核桃般大小疙瘩的老瘦僧人模样怪人从崖边露头。令李常二人更为吃惊的还在后面，随着往上攀爬，疙瘩头的怪僧背上竟然背了一柄极为巨大的月牙铲，铲面极宽，月牙双尖竟堪堪超出怪僧宽厚的双肩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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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上装酒的竹筒已经够上崖边，木牙生笑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暗提一口气，远超常人的那双蒲扇大手十指向下一按，整个人顺势往上一提，跃上峰顶，人在空中与那硕大的月牙半日铲的对比更加明显。

　　‘须弥’月牙朝上，半日向下，一口气的力使完，木牙生被‘须弥’拽着向地上栽去，下面便是李常贾四二人。看着怪僧背着那巨大的兵器忽然一跃而起，二人不由震惊此人的气力竟是强悍如斯，一思忖又想着这人内力气机之绵长定是骇人听闻，绝是如那滚滚大江，连绵不绝，今日一来便得见如此人物，一时间二人竟是呆在坐的大青石之上。

　　木牙生看着下面两个呆子坐着不动，一手从背后顺过‘须弥’稍加用力，半日铲向前一杵，借着惯性整个人竟是又向前一移，落在青石之前。

　　李常二人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一眼对视，李常是商贾之人反应机敏，连忙拽着贾四起身，抱拳恭敬道：“大师好本领！江南道扬州李常斗胆请问大师法号？”一旁的贾四也是抱拳行礼报上来路，同时心中暗想这怪僧本领着实高强，上得大青峰，不仅负重竟还犹有如此余力，自己先前也与李常交流过，两人勉强算得中品上境，距离上品也已触手可及。可是两人一口气上了这大青峰也是气血翻腾足足运了十息才止住体内气机紊乱的势头。

　　“法号？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好笑！”听了李常的话语，木牙生不禁仰天大笑，‘须弥’也不禁脱手砸在眼前二人刚坐过的大青石上，只见火星四溅，大青石粉碎成三块。

　　“大……前……前辈，见谅。李常见阁下着僧衣，还以为前辈是哪里德高望重的大师，如有得罪，还望前辈多多包涵！”看见这疙瘩头怪人听闻自己问他法号，竟笑的如此疯癫，最恐怖的是这半月铲竟比自己想的还重，眼前这位难道是地煞或是天罡？想到这李常更是弯腰恭敬。

　　“哈哈哈哈哈哈哈。”木牙生有些驼背，灰色的僧衣不能完全敝体，左边的膀子露着，一双骇人的大手不住地拍击，满是疙瘩的光头比面容还瘆人。

　　“三块石头，来，一人一块，别客气。”木牙生笑够了，脸色瞬间变得阴暗不定，指了指裂成三块的大青石。

　　“谢，前……”

　　“娘的，别唧唧歪歪婆婆妈妈的，老子让你俩坐啊！”这两个人太无趣，木牙生有些恼火不耐烦。

　　眼前的怪人实在深不可测，李常贾四只好各自捡了石头坐在一旁。大青峰峰顶四周地势渐渐往上微翘，只是地界太大了，看不怎么出来。这时三人坐在崖边处，除了远处的攒动的人群和各样式代表不同门派的旌旗能看得一清二楚，连阴阳阵眼的剑宗南北两脉的人也一并瞧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