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云缱绻 灰心悱恻

作者: 鲸鲸鱼人 | 来源:发表于2020-11-27 23:39 被阅读0次

    暮色愈近,天云愈暗,浮于浩荡无涯的苍白天幕之上,落于横无际涯的缥缈大气层下,那一片片灰团,竟灰得有纹理有层次,如绫罗绣了一地,又如薄绸铺了一卷,倏忽间,那席无色系之编织物无力翕动,总是显得惨淡,正如此刻灰暗的心在踯躅,可任暗云缠绵,不及我心悱恻。

    此时一股凉意袭来,背后有点发凉,指尖微动,才觉,冰冷入骨,冷得正好,寒得正爽,注定是一生倥偬半世伶俜的命。

    天际起风了,无情地推搡着天云,天云不断变幻着形态,她们似乎习惯了,即刻便起舞弄清影,蹁跹如歌姬坊舞女,似悲伤地跳着一支永恒的歌舞,风雨如晦,几易其主,空余舞姿,如期悬孤。塑风呼号,大地传响,直扑天穹,撕扯天云。绫罗绸缎般的天云顷刻间被撕裂,如抽丝剥茧般冷静熟稔,活生生降解为一缕缕,一丝丝,最终如烟飘散,化为一团平滑没有纹理没有记忆的馄饨的浊气;又如织女垂下长发梳着晚妆,每一梳都抹不尽无尽的思念与忧愁,波谲云诡下是她每日重复着拆解又重织的命数,她命里数奇,命已成谶。

    暗云掩不住的白光是她的泪光点点在闪烁,忽隐忽现的光晕,似她在拭泪诉说之刻乱了的红妆,我脑里那根抽动的神经,不安分告地警示我心里那一隅又在伤感,将刻在骨子里的一缕缕悲伤激荡。

    最是人间苦如李,最是人间留不住,愿清欢隔尘心向暮,离人间至味的清欢。但身在人间,且身陷囹吾,无法成“仙”。

    夜幕蓦然降临,暮霭徐徐升腾,此刻的云本应晦暗融于夜空,但被四散的霓虹灯光照射得无所遁形,同时又为本尊的具形披上紫色马赛克,朦胧飘渺,不禁让人浮想那薄薄浮动的紫纱下是何物?依然是混沌的虚幻,虚无的混沌。在朔风的吹拂下,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形态,似一朵朵污秽的棉絮,又似一簇簇紫光水母,正如一堆堆争食“煤精灵”,状如一股股泉泡节奏性攒动,彼此接触,挤压,缩聚,不断变化着形态,似挣扎演绎着凄美而不朽的剧目于夜幕,终究以夜空之脸的暗斑形态定格静待,待下一个风起云涌止,待一个命中注定的绝望循环。

    云欲静而风不止,眼已阖而心欲动,心里隐残的一股股阵痛又开始讽我作祟,此起彼伏升腾着,我用力捂着心口,也久久无法平定。

    抬头仰望,天幕堆烟,紫气氤氲,视野所及之处,浓稠的是黄气,稀薄的是白气,星星点点的五彩之气,湿润的眼颊早已模糊了眼前七色缭乱的气象,云非云,雾非雾,烟非烟,分不清哪是沉寂悲恸的本体,既然分不清,索性双眼一闭,一切陷入黑暗,归于混沌,反倒更易立于繁华浮世之上,安心静气,独自默默走向灰色气海 ,潜下无尽黑暗的海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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