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南腔北调集（6）
*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女子与小人归在一类里，但不知道是否也包括了他的母亲。后来的道学先生们，对于母亲，表面上总算是敬重的了，然而虽然如此，中国的为母的女性，还受着自己儿子以外的一切男性的轻蔑。
*俗话说：“受人一饭，听人使唤”。
*普洛美修斯偷火给人类，总算是犯了天条，贬入地狱。但是，钻木取火的燧人氏却似乎没有犯盗窃罪，没有破坏神圣的私有财产——那时候，树木还是无主的公物。
*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
*一个人变了鬼，该可以随便一点了罢，而活人仍要烧一所纸房子，请他住进去，阔气的还有打牌桌，鸦片盘。
*我们的古今人，对于现状，实在也愿意有变化，承认其变化的，变鬼无法，成仙更佳，然而对于老家，却总是死也不肯放。我想，火药只做爆竹，指南针只看坟山，恐怕那原因就在此。
*家是我们的生处，也是我们的死所。
*新闻记者为要哄动读者，会弄些夸张的手段，是大家知道的，甚至于还全盘捏造。
革命者为达目的，可用任何手段的话，我是以为不错的，所以即使因为我罪孽深重，革命文学的第一步，必须拿我来开刀，我也敢于咬着牙关忍受。杀不掉，我就退进野草里，自己舔尽了伤口的血痕，决不烦别人敷药。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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