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学校开学了吗,年后春来,沂山也渐渐转青了,能否再给起个题,聊聊草木?毕竟曾来沂山考察植物,聊聊当年的印象即可,聊个几百字,若能再找到当时拍的图片就更好了,十分期待”这是沂山本土作家高辉(笔名)在2022年2月16希望我写点文字的请求。我不是作家,生怕写不好,一直琢磨从什么角度入手,起了几次笔又放下了。之后网课开始,备课,写基金,写教材,总想偷个闲好好写个沂山的草木文字。这一拖拉却得到高辉心梗去世的消息!
2006年博导把我放到临朐开展博士论文工作。在考察沂山期间高老师一直陪伴我在扫山,我俩爬遍了沂山主山脉。高老师人比较瘦,经常在沂山采风,也自认为他爬山的能力比我强些,我说我是在藏区爬过雪山的人,爬山如履平地,我俩经常在一起扫山,其实在当时他更对山上的石头感兴趣,我俩经常指着沂山的巨石给它起名字。而我更关心的是植物,在扫山过程中他说石头,我说植物,也算互通有无。我虽然经常游走鱼与祖国大好河山,但每次都是带着任务,几乎从未静下心来感受山水。在沂山,高作家让我放下任务,在松林里仔细听着沂山松涛声,那声音至今难忘。他尊称他为作家,可是他自谦的说到他只是本土民间作家。他爱沂山,要为沂山写十个故事,还要以沂山为背景写个长篇小说。不知道后来他写沂山草木是否是我当时影响了他。
在临朐几个月后,我要返回北京了,临别之时,高老师说可能自此一别,以后再见到的机会就少了。不幸让他言中了,之后在红尘中我离山东越来越远,最后来到了“敕勒川,阴山下”在祖国北疆工作安家。之后就像所有的普罗大众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时光荏苒,2021年的某天晚上,我心血来潮在微信上搜索了下沂山,结果搜到了一篇介绍沂山草木的,作者姓高,文章中他的回忆里出现了我。这才通过网络又联系上了。这已经是15年之后了,原来15年竟然过的这么快。恰如“时序去如流矢,人生宛如飞蓬”。15年之后网络上相遇,我们都很兴奋,沂山岁月恍如昨日,有些人15年不见,依然不陌生。15年来高作家也产出颇丰,实现了在沂山的写作愿望。也出版了玄幻小说,所有的一切都关乎沂山。忽一日他给我发了一本德语电子书,问我是不是写的沂山,我的那点德语基础是无法看懂整本书的,大概告诉他是关于沂山的民间故事,具体的故事细节我的确翻译不了。还是关乎沂山。一个人能够一辈子写一座山,在现在这个尘世已经很少有这样的人了。2021年他的玄幻小说《青丘穆陵传》出版,我俩聊起,既然是玄幻小说,后续可以让主人公来大漠了。沂山草木,高作家如今已然化作沂山的草木了,许是化作沂山的蒲公英,许是或者沂山的银莲花,许是化作沂山的那块巨石,也许是魂归他的玄幻小说中,继续着他的故事。
“我在断桥设了个沂山草木札记,今年再在书院开一个。书院植物记札开张,虚席以待”这竟然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谨以此篇迟到的悼念以飨沂山高辉。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2022年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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