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味

  春味    李建军

        昨夜，头场春雨终于飘洒而至，清晨的鸟啼惊醒了春天的梦。我赶忙起床，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我嗅到了泥土的湿味，我嗅到了小草的气息，我嗅到了花开的芬芳。

      一夜润无声，唤醒吃春人。手提竹篮去，载得满篮春。莫笑野菜贫，融于一冬情。欲知何滋味，家家吃春浓。

        立春后，小麦已渐渐返青。这个时节是母亲的最爱，也是最忙碌的时候。每天不等天明，母亲便早早地起来，叫上邻居的大姑娘小媳妇去采春，就是到村外去挖野菜，这已成了母亲一冬的期盼。

        母亲说：“春天第一口，皇帝都伸手”。在老家春天吃野菜，叫“吃春儿”。吃得是哪个鲜劲，嫩劲，香劲。

      早春时节，唯有白花菜最先吐芽，长在麦垄间，生长得极快，只有半月二十天的生长期，不抢一纵即失，很快花开变老，就无人津问了。所以，吃春儿也叫抢春。

        母亲总是赶在露水前去采，采回的白花菜那个鲜那个嫩，青翠欲滴，还带着露珠儿，很是诱人。回到家，母亲仔细把野菜摘好洗净，然后放在开水中汆一下，除去杂味，炒着吃，凉拌着吃、剁碎包饺子吃，颇是鲜嫩爽口。有时也能顺手采回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吃到嘴里，甜在心里，心情也像春天一样阳光灿烂。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回大地，春的味道扑面而来，你看到了吗？草儿绿了，柳树发芽了，榆树结子了；你听到了吗？柳笛在凑、鸟儿在唱；你吃春了吗？你品春了吗？吃白花菜叫品“春嫩”，吃柳芽叫品“春爽”，吃榆钱叫品“春甜”，吃槐花叫品“春香”；这都是五官的感觉而已。

      但是，有一种春味却在五官之外，既看不到又听不到，更嗅不到品不到，那就是当我们踏春，走进春的田野里，领略到另一番春味，那是抢春耕耘的味道，那种春味在犁尖上，在泥土里，在种子里，更在村民发自内心的渴望里，它比吃春的味道更甜，更美，更浓。

     

菜嫩叶翠泥土香  张景义

一一李建军《春味》简析

        河北邯郸李建军的散文《春味》，我听了看了两遍，真有爱不释手、不舍卒读之感。春天的雨水后，母亲总是喜欢叫上一伙大姑娘、小媳妇到麦垅间挖野菜。此时的野菜鲜嫩青翠，具有皇帝难以享受到的滋味。“吃春儿"，既享受到大自然的恩惠，又贴补了家用，把邻里亲情拉得更近了。

        试想，早春时节，柳翠鸟鸣，一群妇女在田野里唧唧喳喳，有说有笑，时而跳跃前行，时而弯腰采摘，不为踏春而踏春，不为采摘而采摘，多浓的诗情画意呀！而这幅画卷里，母亲又是参与者和组织者，她能把苦菜般的日子过得浪漫多情。这个小小画面融入了作者对母亲、对曾经的日子多少思念和向往啊!

    《春味》至此并没有戛然而止，而是拓深一层，境界又高了一层，写五官之外春天的气息一一“那是抢春耕耘的味道，那种春味在犁尖上，在泥土里，在种子中，更在村民发自内心的渴望中"。我不想与作者争论这是不是在五官之外，这几句诗意盎然的话表达出幸福在耕耘中，春味在渴望中的道理。幸福在耕耘中，在奋斗中。不驰于空想，不骛务虚声。有耕耘才会有收获;有播种，才会有希望。播下勤劳、美好、幸福的种子，收获春花秋实的硕果累累、五颜六色的希望。有了渴望，再长的日子不再渺茫;有了渴望，追求的荆棘中总会开辟一块儿新天地。

    《春味》并不长，与其说是一篇散文，不如说是一首诗。诗中的把采春图，吃春图，抢春图，耕春图都清晰可见，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莫笑野菜贫，融于一春情。欲知何滋味，家家吃春浓。”这样的抒情笔墨使文章亦庄亦谐，淡而有韵。

        李建军的散文以细腻稳重见长，《春味》却明显加快了句子的节奏。“你看到了吗？草儿绿了，柳树发芽了，榆树结子了；你听到了吗？柳笛在奏、鸟儿在唱；你吃春了吗？你品春了吗？"快节奏地与人交流，并没有高人一筹的傲性，而是自然熨贴。“吃白花菜叫品‘春嫩'，吃柳芽叫品‘春爽'，吃榆钱叫品‘春甜'，吃槐花叫品‘春香'"以及“春天第一口，皇帝都伸手”等俗语的运用，都显示出作者丰厚的文化积淀和非凡的文学功力。

        作者简介：李建军，公务员。河北省邯郸市作协会员，鸡泽县作协理事；鸡泽县摄影协会名誉副主席；邯郸市集邮新概念研究会理事。微信：wxid_d4t10fl5lvag22

        作者简介：张景义，《文学艺术联盟》签约作家，《清新园地》专栏作者，高考语文研究专家，全国优秀辅导老师。文章在《中国教育报》《教育纵横》《语文报》《燕赵都市报》《九天文学》等报刊，及《作家》微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