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下午,莫少行便卷着大作杀到了琴行,那刘老师见此风尘仆仆的鸡贼样儿,不禁愣了一愣、晃了两晃。
我去,你小子不会是连夜把谁家的坟给刨了吧?
不过经事实证明,这家伙一无刨坟条件、二无盗宝经验。这两幅小画呢,的确是出自他本人手笔。
当然了,这里我们也可以得出另一番结论——他莫少行四年的大学生涯,也不全都是抽烟喝酒搞对象了。
那刘老师对此佳作大夸了一阵,后突然话锋一转,又扯了些没头没尾的闲篇;这下,他莫少行可就听出味道来了。
原来呢,那琴行刘老师正盘算着加门绘画课,并特别希望莫少行能留下来带带学员;对此,莫少行没有信口答应,而是婉言拒绝了。
他的拒绝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想利用年前这段时间学通一门乐器,而至于刘老师开出的丰厚薪资嘛,人莫少爷倒没往心里盛。
临走时,莫少行便特请刘老师为自己订制一把好琴,同时他也愿意多出点学费、为自己择选个有经验的老师。
说到这,我们就不得不啰嗦两句了。
你小子有病还是犯抽、还是嫌钱多咯得难受,那‘野路扎·华’的吉他实力那么碾压、你都不学,你想怎么着,怀疑他野路扎来路不正么?
NO、NO、NO···他莫老弟再飘也不至于飘成这样,人是有自己的一番考虑滴,您道:俩人三天喝、两天醉,除了扯蛋就是睡——拜师费太贵不说,关键是啥也学不会。
晚间,莫少行便硬着头皮给馨儿拨了通电话。一番浅述,那馨妹子居然力劝他接了这份工作;非但如此,连莫爸莫妈也是这个意思。
挂了电话、避了父母,莫少行踌躇了好一阵子。
其实吧,这家伙打心眼里还是准备闯北京的,但是反念一想,这眼瞅着也快过年了,况且去了也无非是研究牛后座;总而言之,他很纠结。
莫少行自己最清楚不过,在北京的那段时间,他竟然没有画过一幅像样的作品。
迟疑不定、踌躇良久,他便给莫昔打了通电话。
“兄弟,先在家安稳住,等来年开春再说,北京的冬天可不是好对付的。”电话那头的莫老哥,是经历过冬季保卫战滴。
我们说,老哥论得不错。
一般来讲,京城的冬天确实很任性,那小北风拽的,教你烤火都怀疑温度;可是二般来看呢,咱这帮大师基本都属于廉价房滴干活,别说暖气了,特么喘气都容易挂霜。
这且不算,人房东大姐才是最拽的,曰:‘你丫住不住,这个你随意,反正今晚的羊肉小火锅、俺们是涮定了。’
如果你问我冬天的、宋庄的、大部分的、大师的状态,我这里就套用古之第一文艺大咖、坑儿派鼻祖、败家帮至尊的一首诗来略作说明吧。
诸君咱一块来走回心,开始:
·
彻夜西风撼破扉,
萧条孤馆一灯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
望断天南无雁飞。
·
上述者、诸君且细品也···
莫少行挨了个当头炮,那马蹄子当即便撲愣了撲愣,抹身嘀咕道:‘你们这帮小卒子,今日不战、更待何时,全特么给我杀过河去。’
他纠结啊、他不甘啊、他巴望着这会能出现那么一个人鼓励他一番,哪怕那个人的话是醉话、是疯话、是敷衍将就他的话。
迫于这般心理,莫少行又给大华云云了一番,谁料人野路扎早在前几天就扎回了天津。
这下,孙子便有些死心了,怎道?那边得不到打赏、这边就换个平台算了。
“馨儿,你觉得我能教得了小孩子么,我可从来没干过这活呢。”
这话说的,简直是恶心透顶,咱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心已有了定数,那就撸起袖子干它一场、拼他一回,怕什么?
再说了,你莫少行之前不也教过初中生么。
那馨妹子还是一个劲地力劝力挺,虽说那不上道的家伙、答应得很勉强,但在馨儿看来,这无疑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隔了几天,那琴行刘老师的电话便打了来,说是莫少行订购的琴到了。
短短的二里路,这孙子竟然走出了马拉松的感觉,怎道?
他是一路沉思、一路琢磨,怎么说才能收回之前的拒绝之言呢?
想罢,莫少行便晃到了琴行门口。
说至此,诸君且容我题外几句。
咱成语界有个词叫作‘覆水难收’,很值得玩味一番,怎道?
就说这个‘难’字吧,为什么我们的古人不造成‘无’字呢,‘覆水无收’多绝啊;所以嘛,依我简某人看呢,覆水还是可以收回滴,只是难了点罢了。
“莫老师,来、来,跟您说,这琴是真符合你的气质,简直是量身定做。”那刘老师可算是过了把嘴瘾。
就这么天花乱坠地瞎夸了一番,她发现,这眼前的莫老师似乎不太对劲哩,他竟然把编剧安排的台词给忘了——‘哇、好惊喜、好意外哟,么么哒···’
见此,那刘老师便矛头一转,又成竹在胸地保证说、半年准学成手。
莫少行接过琴来,便由上至下地抚了抚、拨了拨,装模作样道:“啧啧···这做工一看就是精雕细琢,比起那些粗制滥造的三合板儿,简直是天壤之别。”
啧、这家伙,其实他懂什么质料与做工,这般套词,不过是他从野路扎那里生搬过来的罢了。
什么叫作装逼?
所谓装逼,就是没有资格玩实力,却很有兴致耍脸皮,老俗话也叫‘摆谱’、咱新时代则称为‘欠抽’。
诸君若遇见这路货色,一定得学着给人留一面儿,别一整就拆穿拆穿的,你得让人雷神电母有点活干不是?
“唉,这天也冷了,北京那边、咳···,明年开春了得好好规划规划。”老弟这番藏头露尾之言,说得是惟妙惟肖、绘声绘色、活灵活现、有板有眼。
听此,那刘老师是一脸懵相,她似乎还没转过弯来,竟也迷迷瞪瞪云了一句道:“您是姓哪个莫,梅超风那个梅么?”
这话一说,俩人当即放笑了起来。
莫少行要的话显然还没有露头,所以他又以一种豪迈的口气道:“实话说,刘老师,寒假也快来了,不用多,两个绘画老师就够。”
“咱说嘛。”孙子咽了口唾沫,接着道:“音画本一家,楼下教琴、楼上学画,这你赚大了。”
“谁说不是呢,这教琴的好找、教画的可不太好寻摸呢。”说到这,那刘老师倒也无奈了起来。
“您先找着呢,到时候忙不过来,我来顶上去,反正年前十有八成是不去北京了。”莫少行这话腔装得是心不甘、情不愿,一副欲委屈自己、誓成全别人的‘君子’之态。
那刘老师听得这番大义凛然,模样顿时心花怒放,便顺口道:“莫老师如果有意帮忙儿,咱现在就可以开始呢,分成你定。”
说罢,刘老师便快脚疾步地跑到冰箱处拎了瓶可乐。
诸君您且说了,好心情真是个好东西,其最突出的特点呢,就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弥补自身的言行疏失。
话说,你刘老师刚才怎么不知道给莫少行掂瓶可乐呢?
“咳,那、那、那就先暂时这么定吧,分成还是先前您说的那么着。”孙子的这番言谈,哪里看得出曾是一位抑郁过的人。
品了两口可乐,莫少行便出门去了。没一会,他又返了回来;忘付琴钱了。
“莫老师,琴钱就暂时先不付了,就在店里放着吧,你随时来随时练,等你哪天可以自主练习了,咱再说也不晚。”刘老师爽口道。
嘿、这片雷让他小子趟的,真应那句话了:不怕套路真,就怕真套路。讲话可真是门大学问哩,既赚到人情、又赚到目的,此乃真必杀也。
之后的几天,莫少行顺理成章地成了琴行的座上常客,有时吃了早饭就来、有时带着馨儿来,就连午饭也不回家吃了。
没多久,那招生彩页便印制了出来,几人又在琴行后边的广场拉了条横幅、设好了桌椅;一切OK,莫老弟便于此地开始了他的接客生涯。
他们的招生策略也很接地气,学费不贵,而且只要是报名交过定金的,莫少行都会当场作幅画赠送。
渐渐地,那报名的家长便愈发多了起来,而此时的莫少行也是信心倍增、斗志昂扬。
在此期间,莫少行和馨儿的爱情小火锅也升温了不少,俩人没事就来点吃吃饭、逛逛街等浪漫小动作。
十一月底的一天晚上,俩人正于小酒馆玩着情调,只听得一阵频响,莫少行掏出手机一瞧,原来是野路扎·华。
见此,这家伙的心情是乍然飙升,张口便道:“华哥,怎么回天津了,老想着咱铁三角再凑一桌呢。”
注意,这孙子为了把此番兴奋发射到外太空,他开的是免提。
“先不说回不回家的事儿,你房子那些没带走的行李啊,都让人给扔了。”大华显得很紧张。
“谁,哪个下脚料干的?”莫少行怯怯地瞥了馨儿一眼,他显得更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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