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军营
“傻丫头,新娘子是不能出新房的。”皇兄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翻身上了马。
“姝杳,别怪皇兄狠心。”
“皇兄!…”
身心的极度疲惫使姝杳在梦魇中困顿不已,梦里是小时候的美好:父皇还只是部落首领,自己不厌其烦的整日跟在皇兄后面,皇兄画的仕女扇面被当成靶子练了箭,皇兄眉眼带笑的说新娘子是不能出新房的,还有,还有皇兄坠马时,皇兄襟前大片的血……
“皇兄……”
姝杳额角的发已经湿透,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念儿早就醒了,在一旁小声的啜泣,一边细心地帮姝杳擦拭汗珠。姝杳眉头紧凑,猛地睁开眼来,仍是惊魂未定的泪花。距离昏迷,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初春时分,乍暖还寒,洞内安放了暖炉,显然有人来过。姝杳头有点疼,堪堪坐起,扶额间恍然想起白袍墨发的公子,笑容温存的样子,皇兄?
“我要去见他”姝杳忽然变得很激动,不顾一切的挣脱了念儿的阻拦,发了疯似得向洞外跑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回梦里的身影,才能让自己踏实一点,安心一点。
“公主!公主!”念儿一路追出来,一边焦急的喊着公主,跌跌撞撞的跑着,眼看就要跟不上了。主仆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跑下了山。
铁军围城。
三日期限已到,铁烶数十万大军到了扶州城下。未曾停歇休整,铁烶一声令下,立刻把整个扶州城包了饺子。扶州城将士据城而守,铁烶的大军轮番上阵,炮火鸣天,冲杀声不断,哀叫声不绝。刀戟相见,战场马上就流成了血河。
子秫再次上到城墙的时候,守城的将士已经累的东倒西歪,虽然攻城的强度不大,但是这样的车轮战,最是消耗体力。将士们实在是没有丝毫休息的空隙,连续的强度作战使得军士们疲惫不堪,况且城中只有一支先锋部队。
估计着时间,主力军大概还有一天的行程。但很显然,铁烶也晓得利用时间的空隙,再这么撑下去,估计主力军还没到,守城的将士就要被活活累死了。
眼看火烧眉毛了,杨子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城墙上踱来踱去,却怎么也想不出破敌的法子。这时,一小卒慌慌张张跑上城楼,向子秫报说营中有一红衣女子闹事,还动手打了朱大人。
一听伯乐挨了打,子秫十分不平。当下气冲冲牵了马,赶回了军营。
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没面子的了,子秫刚到军营,就看到一大群人围成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圈,每人都拿了枪棒,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挤过人群,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杨子秫的顶头上司,赏识提拔他的伯乐朱大人,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大营的土地上,双手都被反压在背上,脸更是被活生生踩在脚下,两面都是满满的尘土,一张本就谄媚的脸上五官挤在了一起,显得十分滑稽。
子秫一看,气的不轻,正欲出头,定睛一看,忽然看到打人的女子很有几分面熟,再仔细一看,那女子一手反按着朱泞的臂膀,另一只手撩起耳边滑落的发丝。只那一瞬间,子秫看清了那张脸,头皮一麻,顿时就像被人从头到脚灌了一壶冷水;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呀,救了个活祖宗回来!
姝杳也看到了子秫,正打算放开脚下的老色鬼,抬头间却看到子秫掩了半张脸,正唯唯诺诺的往人群外退。
子秫见形势不对,也顾不上朱大人的颜面了,转过身来撒腿就跑。姝杳不明所以的胡乱追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埋头一口气跑出二三里地。见周围没有熟人,子秫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抬起一只手指着随后到来的姝杳气急败坏道:“我,我好心救你,你为何恩将仇报。”姝杳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却也气不过:“是那个莽夫不知好歹,竟敢戏弄本……”,想到自己身份尴尬,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本小姐”。
“你胡说八道!”一时间语塞憋红了脸。子秫无奈地朝她挥了挥手,“算了,别说你认识我”。
姝杳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人用这么嫌弃的态度说话。这样看来,他和皇兄也是不大一样的。皇兄永远都是淡淡的,淡淡的看书,淡淡的关怀。而面前的这个人这么狼狈,喘着粗气冒着汗珠。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定了定神,她又是端庄尔雅的公主:“是小女子失礼了,今日过来,原为谢恩,不想弄巧成拙,多有得罪”说完福身一礼。把子秫满肚子的委屈堵在了嗓子眼。
子秫觉得自己是碰到克星了,只好冷冷说了句:“不必多礼”却没好气,不再看面前的女子,自顾自地转身回了城楼。
姝杳觉得有些委屈的,但毕竟是自己理亏。也就不再言语,任凭他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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