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阿崔来看我,辗转了近一天的客车,于心不忍下班后慌忙揣着一汪三月春水颠颠的跑去见他,本想把发酵了两个月的望眼欲穿浓缩成肥腻的十指温柔,可看到他就变成毫无顾忌的张牙舞爪,“嘿,同志,好久不见,顶个鸡窝不错啊!”
我与阿崔相识在火车,具体哪班记不起了,只记得那时的他一股禁欲系冷面男生的味道,仿佛自带阳光特效,超度了车厢的混乱嘈杂,也“砰‘的一声砸进我的左胸腔。当然,这也极有可能是我在饥饿无聊之际自带少女心的意淫,总之,那天春风十里,人间四月,然后他坐在了我旁边。
搭讪就莫名突兀的开始了,说了整整一个从徐州到泰安的距离,日子渐长,我们也慢慢有了交情,有了话题,有了熟悉,有了秘密,有了心动,也有了”在一起?好,在一起。“那晚胸腔被澎湃汹涌的激动拍打的突突直响,我为有个我看上的男生同时也看上我暗暗窃喜着,”我飞奔,我狂叫,我燃烧,我入大海一样的狂叫,我如电气一样地飞跑,我的我要爆了!”
丢弃的日子如融化在人群里的好姑娘,我看着她沿途美丽下去,嫁给别人,平平淡淡走过毕业季,我厌倦学业渴望走进社会,他也无意外继续读研,彼此相互独立不过多占用对方时间,每天每月留有固定时间谈情说爱相约见面成为我俩的习惯与默契,和他在一起的近两年时间也很少为安全感担忧,一切都心安的顺其自然,恰到好处。
那时候我就像初春冒尖的杨柳,恣意的在风里扭来扭去,完全没理会异地的隐患,如今工作了半年,内心戚戚然。有时会想到遥不可知的未来,却也仿佛能预料未来的样子不过是现在的复制,就在眼前,相似相同。溯洄道长,想与他同行的前方迷雾重重,苦于急切想越过万阻,却有心无力,只能坐下自我安慰,熬粥还需慢火煮,等等,再等等。可是,距离始终都是横亘的裂纹,即便情比金坚,即便矢志不渝。
记得王朔说过, “就像童话中两个贪心人挖地下的财宝,结果就挖出一个人的骸骨,虽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种了树,栽了花,但都清楚地知道底下埋得是什么。看见树,看见花,想的却是地下的那具骸骨。”可是啊, 尽管如此,我一直认为,被他喜欢是我人生前二十二年最大的幸运,在他身边我可以卸下所有伪装,蹦蹦跳跳,像个孩子。所以,时至此刻我始终相信,长埋深土的骸骨终将腐烂,于上会开出明艳合欢花,沐栉暖阳,惠风和畅。
明知分离苦,相遇也难挡得住。难在不愿放弃遇见,难在没有勇气道别,这就是人生,远方虽远,却有方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