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木榛榛
田间遇蛋的季节之前,阳春三月后,正是犁田准备插秧的时候,冬水田的水不至于刺骨,刚好可以下得去,天气转暖,也暗示着农忙时节的来临,这个季节最盼望的就是周末,解决了一周的作业之后,最愿意做的事就是在田间地头溜达~
三四月份的冬水田刚开始接受春日暖阳的滋养,于是渐渐迸发生机,田坎上已经长满了汁液丰富的青草,田里也时常有“惊喜”出没,奶奶牵着我们家的大黄牛,爷爷扛着犁耙,准备开始新一年的耕种,爷爷挽起裤腿,带着黄牛下田了,把犁耙挂在黄牛身上,牛则任劳任怨地拉了起来,这一拉,就是一个下午。
我在田坎上跑上跑下,偶尔停下来,感知这个时节的独特气息。
梯田接连着延伸,一直到山谷的的小河沟才不见踪影,但河的另一边,又是接连不断的梯田,好几家人都带着牛在耕田,这是人与自然最和谐的画面,我游走在自己拼凑的画卷里难以自拔,嘴角不自觉上扬,但更期待的,是爷爷的呼唤声。
我随身提着一个塑料袋,是用来装“战果”的,爷爷犁田时,常常会停下来,俯身捡什么东西,再扔给在田坎边等候的我。
不知何故,这一带的冬水田里很多螃蟹和黄鳝,其他地方不了解是否如此。犁田时,螃蟹或黄鳝跟随着泥巴一齐被翻动起来,暴露在阳光下,此时爷爷会迅速抓住它们扔给在田边等候的我,我像接球般又迅速把螃蟹们装进袋子里,半天下来,大概可以装三四十只螃蟹,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收获几条黄鳝,不过也只能碰运气了,黄鳝游得很快,身体又比较滑溜,想要捉住,也不是一件易事,因此偶尔收获一两条,也是极大地满足了。
黄昏来临,落日余晖下,我们收拾犁耙,清洗脚丫,扯几根野草,赶着辛苦了大半天的黄牛回家,等待我们的是奶奶准备好的饭菜,当然咯~牛儿今天可以加餐啦,吃的也是热食。
饭后,灶里的火温还很高,下午收获的螃蟹们,全被我放进了灶里,用火石和柴灰盖上,大概二十分钟后,我用火钳掏开灰,一股螃蟹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把它们乘在盆里,端到了门口的老杏树下,大家正在树下乘凉,于是一起坐在树下吃了起来。
这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既然有幸碰到了,就不能有分毫的浪费,螃蟹的小腿都被我吃的干干净净(对待吃,我是认真的)。
这样的经历持续了六七年,后来转学了,再也没有吃过田里的螃蟹,也没有去河里捉过螃蟹。
间或还可以想起冬水田里螃蟹的香味,但是很难再尝到一样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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