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鲁迅先生《社戏》一文后,不免想起自己也有过一个快乐的童年。于是心中的童年趣事便一件件浮现于脑中,最后过于笔尖,留于纸上。
我小时候也生活在农村,但家乡绝不像鲁迅先生笔下那样的江南水乡。我的家乡是典型的山地地区,山甚多,水,却很少。但是我对水的热爱是江南孩子所难以想象的,所以我常去有水的地方玩耍。离家不远处便有一小水潭,名曰水井坡。潭四周翠树合围,因有一股山泉水常年流出,水质甚好且无人破坏。潭内石子密布、虾蟹成群,除了野兽来此饮水并无他人造访。因此这里自然成了我的童趣乐园。
我常庆幸自己有一个伴我童年共同玩耍的堂弟,虽为堂弟,却亲如兄弟。我们每天几乎形影不离,自然我玩耍时更是少不了他的陪伴。
我和他常去水井坡,不为别的,只为抓蟹。二人先将大塑料瓶上部截去,留下下部的空余部分,这便成了我们的蟹篓。做好蟹篓就可以抓蟹了。其实,家乡话把“抓蟹”一词一般说为“搬螃蟹”,我认为这一词用得极为准确,因为能否抓到蟹全凭搬这个绝技。若用力过小,石头难以搬起。而用力过大呢?水会立刻变浑,蟹也更容易跑掉。每次抓蟹,一路小跑至水潭。随后二人便悄无声息地同时俯身,一起盯着石块下面是否有水泡。若有,我就将石头轻轻搬起,弟弟则极快将手伸入水中摸蟹。摸到后,只需将蟹背紧紧压住,随后立即变为二指分别抓住蟹壳两端,就这样一只只蟹便会落入我们的蟹篓了。
当然,被抓住的蟹也自有妙用。通常我和堂弟各自挑选一只体型大致相同的蟹,置于盆中,观看它们互相“打斗”。若两只蟹都好斗,我们便在盆边拍手叫绝,为自己的蟹加油喝彩。若两只蟹都无心恋战,那结局只有一个,扔进猪食槽,然后欣赏猪牙与蟹壳碰撞的嘎嘣嘎嘣的美声。螃蟹作为一种美食自然也摆脱不了被吃的命运,可是大人又会万般阻挠我们的天真想法,长大后才知道我们这边的蟹根本不能吃。每到大人煮饭之时,我们会贴于墙边静听厨房的声音,大人一出去,我们就溜入厨房,将几只螃蟹倒入锅中便拔腿就跑。而此时的大人总会拿着锅铲或火钳追着、赶着、骂着来打我们,我和弟弟呢?便如两匹脱缰的野马在院场、在小路上肆意奔跑,只留得大人在远处跺脚大骂。但并不是所有的螃蟹都会死得那么惨,有时候我们也会生出些怜悯之心。我们会将蟹置于罐中精心喂养,可是所有的蟹都会在某个不定时的日子里悄然死去。那时的我总认为它们也会像我们一样会思念自己的家乡吧!我还认为它们是因思乡心切才绝食而死的。到长大了些,才明白蟹不会吃饭粒、菜叶一类的东西。
连年远离故乡,我似乎把水井坡忘了。有一次刻意向家人问起水井坡的情况,家人说那四周现在全是些杂草、水也快干涸了。我想它是随着我们的长大也一天天变老了吧!我的童年一去不复返了,而你,也只剩下苟延残喘了。
如果可以,我若再回那片乐园,我愿去看看我的老朋友,哪怕一只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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