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智慧”在这里的意思,就是如何尽量称心、愉快地度过一生这样一门艺术。本书主线内容如下图所示,方便大家系统的阅读
人的自身
人的自身,即在最广泛意义上属于人个性的东西。包括人的健康、力量、外貌、气质、道德品格、精神智力及其潜在发展。
直接并且唯一与一个人的幸福有关的,是其自身所拥有的个性及价值,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只是间接发挥作用,他们只是暂时地、偶尔地产生作用,这些作用因此是可以消除的。但个性发挥的作用却永远无法消除。因此,对于人的幸福起着首要关键作用的,是属于人的主体的美好素质,这些包括高贵的品格、良好的智力、愉快的性情和健康良好的体魄。所以我们应该多加注意保持和改善这一类的好处,而不是一门心思只想着占有那些身外的财产、荣誉。
人的健康尤其远远地压倒了一切外在的好处。一副健康、良好的体魄和由此带来的宁静和愉快的脾性,以及活跃、清晰、深刻、能够正确无误地把握事物的理解力,还有温和、节制有度的意欲及由此产生的清白良心,所有这些好处都是财富、地位所不能代替的。
人所拥有的身外之物,即财产和其他占有物
穷人不会因为得不到巨大的财富而焦虑不安,但富人在计划失算落空的时候,不会考虑到自己已经拥有相当可观的财物,并以此安慰自己。
我们在失去了财富或者安逸的处境以后,当我们挺住了最初的阵痛,我们惯常的心境与当初相比较,并没有发生很大的改变。这是因为当命运减少了我们的财富以后,我们自己也就相应降低了我们的要求。我们之所以感到不满,原因就在于我们不断试图提高我们的要求,但同时,其他妨碍我们成功的条件因素却保持不变。
如果一个人拥有足够的财产,能够享有真正的独立自足,也就是说,可以不用操劳就能维持舒适的生活,那就是一种弥足珍贵的优越条件;因为这个人就能以此摆脱纠缠人生的匮乏和操劳,他也就从大众的苦役中获得了解放。只有得到命运如此垂青和眷顾的人,才可以是真正自由的人。这样的人才成为自己的主人,是自己的时间和力量的主宰。每天早晨他就可以说上一句:“今天是属于我的。”
人向其他人所显示的样子,即他人对他的看法
别人对我们的看法只在别人的头脑意识中产生效果,它是附带种种概念性的东西呈现在别人头脑中的表象 。所以,别人的看法对于我们并不直接存在。只有当他人对我们的看法决定性地影响了他们对我们的行为的时候,他人的看法才具备价值。
我们在这世上亦即在他人眼中的表象可分为地位、名誉和名声。在大众的眼中,地位、头衔相当重要;它们在国家机器的运转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但对于我们增进幸福的目的而言,地位的价值是世俗常规的,也就是说,虚假不实的;它的作用是要得到别人虚假的尊敬,这完全就是为芸芸众生而上演的一出闹剧。
客观上,名誉是他人对我们价值的看法;主观上,则是我们对于他人看法的顾忌。名誉感和羞耻感的根源如下。他希望别人视他为人类社会中的一个有用成员,并由此能有资格去分享社会所带来的好处。于是,他必须做好每一个人都需要做好的事情;以及完成处于他那独特位置上人们所要求他和期望他做好的事情。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关系,一个人必须在这多方面的关系中得到别人的信任,亦即获得别人对他的好的看法。由此产生了多种多样的名誉。
名声走在别人对我们的了解之前,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名誉,但只有少数例外的人才能获得名声,因为名声的获得只能通过做出行动业绩,或者创作思想性的作品。具有价值的不是名声,而是藉以获得名声的东西——它才是实在的,而以此获得名声只是一种偶然意外而已。
幸福得敌人
痛苦和无聊是人类幸福的两个死敌:每当我们感到快活,在我们远离上述的一个敌人的时候,我们也就接近了另一个敌人,反之亦然。所以说,我们的生活确实就是在这两者当中或强或弱地摇摆。这是因为痛苦与无聊之间的关系是双重的对立关系。一重是外在的,属于客体;另一重则是内在的,属于主体。
外在的一重对立关系其实也就是生活的艰辛和匮乏产生出了痛苦,而丰裕和安定就产生无聊。因此,我们看见穷人与匮乏进行着永恒的斗争,而有钱人却旷日持久地与无聊进行一场堪称绝望的搏斗。
而内在的或者说属于主体的痛苦与无聊之间的对立关系,则基于一个人对痛苦的感受能力和对无聊的感受能力成反比。精神迟钝的人较少感受到痛苦,但是,精神迟钝的后果就是内在的空虚。这种空虚使人们对于外在世界发生的各种事情表现出一刻不停的、强烈的关注。人的内在空虚就是无聊的真正根源,内心空虚之人无时无刻不在寻求外在刺激,试图借助某事某物使他们的精神和情绪活动起来。
与之对应的使精神丰富的人,他们头脑里面的思想活泼,玩味和摸索着内在世界和外部世界的多种现象;还有把这些思想进行各种组合的冲动和能力。而这些都是以敏锐的感觉为直接前提,以强烈的冲动和激情为根基,于是这些人更容易感受到痛苦。
嫉妒之情是幸福路上得另一块绊脚石,它既是一种罪恶,又是一桩不幸 。我们应该像对付恶魔一样地消灭它。塞尼加以美妙的言辞给予了我们指示:如果不跟别人作比较,那我们就会为我们所得到的感到快乐;如果由于别人比我们更加幸运而内心不安,那我们将永远不会快乐。
闲暇是人生的精华
人们辛苦挣来的闲暇,就是为了让人能够自由地享受意识和个性所带来的乐趣。除此之外,人的整个一生就只是辛苦和劳作而已。但闲暇给大多数人带来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声色享受和胡闹,就是无聊和浑噩。人们消磨闲暇的方式就显示出闲暇对于他们是何等的没有价值。他们的闲暇也就是阿里奥斯托所说的“一无所知者的无聊”。
很多人只关心如何去打发时间,而略具才华的人却考虑如何利用时间。思想狭隘的人容易受到无聊的侵袭,其原因就是他们的智力纯粹服务于他们的意欲,是意欲的工具。如果诱发意欲的动因暂时没有出现,那么,意欲就休息了,智力也就放假了。这样,人身上的所有力量都可怕地趋于静止,这也就是无聊。
在各国,打牌成了社交、聚会的主要娱乐。它反映了这种社交聚会的价值,也宣告了思想的破产。因为人们彼此之间没有可以交换的思想,所以,他们就交换纸牌,并试图赢取对方的金钱。当闲暇时无所事事,无聊烦闷得时候,那一个人得自身就变成了他的包袱。
亚里士多德说:“每一种快乐都是以人从事某种活动,或者以应用人的某种能力为前提;没有这一前提,快乐也就无从谈起,人的幸福全在于无拘束地施展人的突出才能。”一个人越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他在自己的身上就越能够找到乐趣的源泉,那他也就越幸福。幸福属于那些能够自得其乐的人。这是因为幸福和快乐的外在源泉,就其本质而言,都极其不确定,并且为时短暂和受制于偶然。
生活的本质是痛苦
亚里士多德说“理性的人寻求的不是快乐,而只是没有痛苦。”这一句话所包含的真理在于:所有的快乐,其本质都是否定的,而痛苦的本质却是肯定的。这条规则教育我们不要把目光盯在追求生活的快感和乐趣上面;而是尽可能地注意躲避生活中数不胜数的祸害。如果能够达到一种没有痛苦,也没有无聊的状态,那就确实得到了尘世间的幸福,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幻不实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尽管各样事情都按照我们的想法进行和发展,但只要有一件事情违反了我们的意愿,这件不如意的事情就会进入我们的头脑;我们甚至会忘记其他更重要的、已经如我们所愿发生了的事情。
意欲的满足总是否定的,意欲获得的满足并不直接被我们感觉得到,它顶多只以反省、回顾的方式进入我们的意识。但是,意欲受到的抑制却是肯定的,因此,这种状况会明确表示出来。每一快感的产生其实就是意欲所受到的抑制得到了消除,意欲获得了解放。所以,每一种快感都持续相当短暂的时间。
所以,我们不应该以痛苦为代价去购买快乐,甚至只是冒着遭受痛苦的风险去这样做也不行,否则,我们就会为了那些否定、因而是虚幻的东西而付出了肯定和实在的东西。但如果我们牺牲欢娱以避免痛苦,那我们肯定获得收益。
我们要提醒自己不要向生活提出太多的要求,因为如果这样做,我们幸福所依靠的基础就变得太广大了。依靠如此广大的基础才可以建立起来的幸福是很容易倒塌的,因为遭遇变故的机会增多了,而变故无时不在发生。
要得到幸福,就需要有适当的自我约束
自我约束是必不可少的:每个人都必须承受许许多多来自外在的艰难制约,没有了这些制约,生活也就不成其为生活了。对自己适时的小小约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避免了许多外在的桎梏。约束自己比起任何其他手段都更有效地使我们避免了外在束缚。
正如塞尼加所说的:“如果你想把一切都纳入你的控制,那么,你就把自己纳入理性的控制吧!”并且,自我约束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者当这种约束触及到了我们的最敏感之处,情形已经变得苦不堪言,那我们还可以予以放弃。与此相比,来自外在的束缚却是严峻和残忍的,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因此,通过自我约束以避免外在桎梏是相当明智的。
我们对他人应采取的态度
我们必须容许别人以既定的自身个性存在,不管这种个性是什么。我们应让自己习惯于这样的看法:别人拂逆我们的心意,妨碍我们的行动,但他们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一种严格的、发自他们本性的必然性,这与物体活动所根据的必然性一般无异。所以,针对别人的行为动怒就跟向一块我们前进路上的石头大发脾气同等的愚蠢。
对于在现实生活中或者在书本文学中碰到的人的卑鄙和愚蠢,我们可不要生气、动怒。我们应该把人的这些特性纯粹作为我们认识的材料,把它们视为人的某种特性的又一标本,并把它记录下来。我们就好像一个矿物学家偶然发现了某种矿物的典型标本。
常人在这一方面跟小孩相似:如果我们娇惯他们,他们就会变得淘气、顽皮。所以,我们不能太过迁就和顺从任何人。适合我们与之深交的人非常稀有,正如流通的是纸钞,而不是真金白银,同样,在这个世界上,流行的不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真正的友谊,而只是做得尽量逼真和自然地显示尊重和友谊的表面工夫。
真实不虚的友谊有着这样的一个前提:对朋友的痛苦、不幸抱有一种强烈的、纯客观的和完全脱离利害关系的同情。检验一个人是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除了一些需要得到朋友的确切帮助和作出一定牺牲的情形以外,最好的时机就是当我们吿诉他恰逢某样不幸的时候。在这一刹那,他的脸上会显示出一种真心的、不含杂质的悲哀,而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甚至掩饰不住脸上一丝满意的笑容。
我们对于命运和世事的发展所应抱持的态度
我们不应为某件事情过分高兴或者过分悲伤,原因之一就是一切事物都在改变,另一个原因是我们对于何为有利、何为不利的判断是虚幻的。一般来说,一个人在遭遇各种不幸横祸的时候,如果能够保持镇定自若,那就显示出他清楚地知道人生可能遭遇的苦难是巨大的和不可胜数的。
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认定灾祸随时有可能发生,并且,正如人们所说的,对此有所准备,那么,忍受灾祸的困难就会有所减轻。这主要是因为:在灾祸还未到来之前,如果我们镇静地把它视为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那我们就可以预先从多方面、清晰地考虑灾祸的程度、范围,这样它就起码是有限的和一目了然的。
当灾祸真的发生时,它就不至于过分地影响我们。当然,在我们把不幸视为有可能发生的同时,我们也考虑到了我们会得到的帮助和作出的补救措施;或者至少在头脑中习惯了灾祸这一表象。我们可以把那些琐碎的、每时每刻烦扰我们的小小不幸视为存心给我们做练习和锻炼之用,这样,我们就不至于在安逸中失去了忍受巨大不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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