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炮火声震耳欲聋。
一座孤零零的碉堡,一群孤立无援的人。
一个班,八个机枪手,两个炮手,一个医疗兵,到今天,还剩下四个机枪手,一个炮手和医疗兵。
傍晚,陆戈笑骂到:“他奶奶的,这帮孙子有种再冲上来啊 ,老子不打的你叫爷爷,老子就不姓陆。”旁边四眼眯了眯眼睛说到:“行了行了,你先把你手臂让老胡包扎下吧,我看你连枪都抬不动了,别吹牛逼了,弄不好明天咱们就都死在这里了。”话落,一时间有些安静。
苏铁,也是这群人的班长,一个当了十二年兵的老兵。他什么话也没讲,只是沉默着抽着烟。
当了十二年兵,当了很多场仗,也见了很多死人,也接过很多艰难的任务。但像这样艰难的任务,他是第一次接到,或者说这是一次必死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班不但接了,还快完成了。
狼窝,是这个班的代号。之所以叫狼窝,是因为这群人都像狼一样凶狠,不服管教。然而,就是这样一群人,却被老兵管的服服帖帖,老兵也有个代号,血狼。
这是当初他从几万死人堆中爬出来时,流传出来的外号,后来叫久了,已经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了,没有人知道他叫苏铁,只知道这头血狼。
他只是抽着烟,看着眼前剩下的五个兄弟。
他知道,明天或许是他们的极限了,也是他们最后一天了。弹药已然不多,粮食早在三天前就吃光了。这些天他们一到晚上就在碉堡附近挖野草吃,一开始是挖野菜的,后来附近的野菜都吃光了,便挖起野草来吃,喝的,是自己的尿。
野草很苦,很涩,但没有人抱怨。
他看着五个兄弟,用沙哑的声音说到:“等明天过去,我们就完成任务了。”顿了顿又说到:“但我们可能会死,你们怕不怕。”
五个人看着他,机枪手陆戈,机枪手苏畏,机枪手陈壮,炮手四眼,医疗兵老胡,还是旁边五个土堆。他们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苏铁知道,他们不怕,怕当初就不会和他接下这个任务。
他们这群人没有任何亲人,除了苏畏是苏铁的弟弟。但,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
苏铁起身,缓缓走到碉堡门口,转身说到:“苏畏,跟我出来一下。”
碉堡外,这个天险上传来苏畏愤怒的声音:“苏铁我告诉你 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当逃兵。”苏铁愣住了,在他印象里弟弟苏畏从来没有敢反抗过他,他知道苏畏的决心难以改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两人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看着这个已经快被死人填满满的天险,默不作声,死志已生!
夜晚悄悄的过去,天边泛出鱼肚白,一抹骄阳在远处天边缓缓升起,那太阳有些格外的红。
炮声乍响,敌人在今天的第一波攻势开始了。
“四眼你他娘把头放低点,别被打死了,就剩你一个炮手了。”陆戈依旧粗狂笑骂。
所有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任何畏惧。就仿佛这不是一场必死的战争,只是一场游戏。
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知道,就算是游戏,这也是一场必死的游戏。
破空声袭来,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在陆戈所架枪的窗口前轰然爆炸,满天废屑中飞出陆戈的一条胳膊。刚刚还在笑骂的人,转眼,没了。
短暂的悲伤过后,敌人换来的,是这群孤狼近乎疯狂的反扑。和陆戈平日里经常骂骂咧咧的四眼,他沉默着,但填炮,发射的动作更快了,就好像,想要把剩下的所有炮弹,全部一下子轰出去。
不是他们不想哀悼兄弟,只是今天,他们可能都快上路了。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兄弟,走慢点,等会我就来陪你了。
苏铁驾着机枪,枪口处的火蛇一刻也没有停息。又是一声破空声传来,苏畏发觉了远处的黑点在飞速度的朝他飞来,但他不想躲。
突然腰部一痛,整个人飞到一边,原来危机关头,陈壮一脚踹开了他,他没死,代价是,陈壮的那条腿被炸没了。
看着断处在不停流血或者说喷血的陈壮,苏畏红了眼,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子弹穿胸而过眼睛都不眨的男人红了眼。
陈壮嘶吼着说到:“别那么早死,把任务完成,才有脸去见前面的兄弟。”没错,他们现在这群人才是本该早走一步的,是前面的兄弟,牺牲自己救了他们,才能让他们活到今天。
血在陈壮的脚下越躺越多,老胡怎么按也按不住不停流的血。陈壮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挣扎着摸着自己的枪说到:“老胡,别按了,没用的,我快不行了,你听我说,这把枪交给你了,一定要挺住。”话落,魂飞。
老胡接过枪,枪口的火蛇又开始疯狂吐露起来。
所有的情绪,都跟着倾斜而出的子弹疯狂宣泄着。
时间到了晌午,太阳越发毒辣,关下的敌人也暂停了攻势。
四个人利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疯狂喘息着,到现在,无论体力还是弹药,都已经到了极限。
机枪每个人还剩下两梭子,炮弹还仅有八颗。
他们知道,这些弹药只够他们在敌人下一波攻势来临的时候撑几分钟罢了。但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了。任务只要他们坚持到今天中午,他们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做好准备去见兄弟们了。
又过了一会,敌人又开始进攻了,所有人都在疯狂宣泄着手中的弹药,关下,是尸山也是血海。他们不畏死,敌人也不畏。对碉堡里的人来说,他们必须要守住,对关下的人来说,他们必须要拿下。
惨烈。
几分钟很快过去了,碉堡里没有任何动静了。关下的敌人也发现了,知道是里面的人没有弹药了,但又怕有诈,一时间竟没有派人冲上来。
碉堡里其实只有三个活人了,四眼,苏畏,苏铁,老胡作为一个医疗兵这些天里其实是他最累,前面不眠不休的照顾弟兄们,已经耗尽了他的心神。在他打完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他倒下了,不是中弹,是活活累死,子弹打完,兄弟的嘱托已经完成,没有什么遗憾牵挂的他, 再也撑不住了。
碉堡里,三个人急促的大口喘着气。
他们知道,敌人在短暂的迟疑后,将会疯狂的冲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明明知道自己的下场,但是依旧没有一个人怕,更何况他们并不打算死在敌人手里。
在经过短暂的观察后,敌方指挥官下达了冲锋的命令,并且指明了要活捉,他想要看看,碉堡里是群怎样的人,把他六万人的兵力堵在下面上不来,整整十天,他死了一半多的人!
碉堡外围满了敌军,他们围在碉堡外面,从窗口向里面望去,想看看里面的人是怎样三头六臂,不然怎么会让他们死伤那么惨重。
就在他们越围越多,多到已经快挤不下了的时候,一声巨响,整个碉堡四分五裂,连带着周围几圈的敌人,全部飞了起来……
(这真的是我昨晚做的一个梦,我稍微改了改,写了这个故事,有什么地方说不通我只能说抱歉,因为这的确是个梦,梦里什么都有可能,梦里故事很多,我也会一直写下去。这也是初稿,直接写的,没有任何改动,有错别字请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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