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昨天是三九第一天，原来打算用穿上秋裤来迎接这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没想到阳光明媚不说，温度还达到了18度，晒在我的黑色皮衣和黑色微喇叭裤子上，一会会儿就积攒了好多热量，简直可以说是热了。

同事感冒了还在恢复期，裹着到脚背的长长厚厚的羽绒服，说是背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却又不敢脱衣，怕感冒加重，小脸惨白，透着明显的虚弱。

天空碧蓝如洗，雪白的云朵不规则的摆列着，多数像一根洁白的鸟羽，列成羽毛阵，轻轻撩拨着地上人的眼神。

驱车到了山间深处，一户相熟知的人家吃饭，勤快能干的女主人在一尘不杂的厨房里忙碌，男主人张罗着喝的茶、零食和水果，我们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就出来太阳了。

路边有一棵柚子树，十分高大，以至于树上现在都还挂满了一颗颗黄灿灿的果实，若是低矮早就被路过人的摘了解渴，可见高大还是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的。又或者是酸涩，不然再高大也挡不住聪明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打落下来解馋。

这么一想，人的欲望原是分两种，一种是需要，像饿来要吃饭渴来要饮水；一种是想要，像想吃美味想喝有风味的饮品。如果是需要，只要能满足所需，什么都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是想要，便有了选择，在可以得到的选项中挑挑捡捡，或是为了炫耀，或是为了喜欢，或是为了尝试。

而这棵高大的柚子树，也许是因为没有满足人的需要和想要，即使长在了路边，却没有被人重视和管理，不做矮化也无人采摘，倒是和附近一片一片的柚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他的柚子都低矮，果实垂落在人一伸手便可摘到的高度。而且季节一到，就已经被全部摘了下来，进入家家户户的桌上，奉献出清香的果皮和甜蜜的果肉。

它却得以自在生长，长到比屋顶还高，果子也胡乱地挂在枝梢，熟到不能再熟时，风一吹也会落下几个，不知道有没有砸到过路过的猫猫狗狗，反正看到树下的空田里还真有几个坠落的柚子，散乱地在点缀着没有蔬菜覆盖的土地。

男主人十分有眼力劲儿，看到我们在柚子树下观望，便从家里拿来两个柚子说要杀给我们吃，我觉得杀柚子这个说法挺有趣，比切、剥、分都显得更加大力和狠心，好嘛，杀进黄色的柚子皮，捧出两瓣很大的大蒜形状的果肉来，再剥去内里的一层皮，去掉大颗的籽，咬一口晶莹的果肉，水分在嘴里四溅。

微微有点酸，但酸得正，像是那种小时候吃过的水果，是不打什么成份复杂的东西，自然在地头长成的水果 ，没有那么一股子需要取悦人的甜蜜。

想起上次来看到的蓝猫，胖乎乎圆滚滚的，问女主人去哪儿了。答道出去玩了，白天一整天都在山上到处跑，晚上才回家睡觉。

这猫原是在城里工作的儿子媳妇养在家里的，后来嫌麻烦就带回了老家，我上次看到时才回来没两天，胆小怕人常常缩在家里的角落。现在彻底变成了村猫了，一天在外面野。

我有点怅然没有见到猫，但是这才是猫真正的生活方式吧，比起在城里的大笼子，这广阔的山林，田间地头，各种动物共同生存，才是更自由和舒适的方式。而它应该没有了以前的痴肥，成了一只灵活迅捷的猫吧。

除了常规的杀猪饭，女主人还烧了洋芋饭，起金黄的锅巴，又香又脆的口感，喝了一点小酒，过三九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