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此地热爱写诗
——2022年广州中考下水文
多年以后,当我就着生日蛋糕上的烛光轻轻落笔,不禁想起13岁那年划过夜空的流星,以及随黄叶飘落的几分诗意,那诗意浸润在我的血液之中。原来,我是如此地热爱写诗。
对诗歌的钟情,始于13岁那年对流星的祈愿。我渴望邂逅一场足以圆梦的流星雨,却终究未能实现,于是我只好怀着苦闷与憧憬在纸上虔诚祈祷:“明月啊/当夜幕上有流星划过时/不要惊讶/那是由我的身躯所点燃的火焰/希望有人发现我/为我而惊喜”。那一刻,我感受到写诗的魅力——虽不能实现美梦,却能将情怀诉诸笔端,寄托念想。后来,多愁善感的少年人便将诗歌视为知己,随手取地上一片黄叶亦可落笔。我对她的热爱,就此蔓延。
可上了高中之后,陷于文山题海的我却逐渐与这位知己疏远,我是不爱她了吗?我仰望着曾经的“诗歌梦”,如同仰望遥不可及的太阳,心中的悲伤与无奈喷涌而出,但真正难过时想做的依然是执笔抒怀。我想象着自己是一个倒霉的稻草人,明明无法言语行动,却偏偏思慕一个真正的人类,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渐行渐远。教室里的风扇呼呼打转,中性笔在纸上轻轻地划过,此起彼伏的翻书声时时响在耳旁。我踏着诗的语言,走进了笔下的世界,从稻草人的双眼中看到所爱之人的背影——一个清丽、纤细的,代表着我所有美好理想的背影,我突然就释然了——凭什么要放弃所爱?凭什么不能为了一个“背影”而努力?我热爱写诗,就一定要与之携手,登上金碧辉煌的殿堂吗?就不能永远带着对她的思念,逍遥地生活在江湖之远吗?
于是,手中的笔仿佛有了灵性,将缱绻哀怨的情绪一扫而空,只留下几分满足与喜悦:“我很期待,雨水重临人间/淋湿我的身体/在那里,原本有你的背影/然后,再装下你直视我的眼睛/那一刻的欢愉/永远不需要忘记”。在诗歌面前,我愿意只当一名“守护背影”的稻草人。我对她钟情如此。
我是如此地热爱写诗,不为名利,不计得失,只想让自己的生命浸润在诗意之中。因此,哪怕人生的列车骤然变轨,哪怕青春的梦想已成泛黄的日历,我也坚持以诗歌记录生命的轨迹;哪怕在最晦暗无助的时刻,我也还有诗歌来表达悲壮与崇高;哪怕在孤寂一人庆祝生日的时刻,我亦愿意以诗歌真诚地肯定自己——
我希望,能为你写下一首诗
或许,这是一首赞美诗
不用任何华丽的词藻
不用任何恭维的话语
不因任何肤浅的缘由
我只想赞美你的存在
不论你是飞翔的鸢
还是潜游的鱼
只要还在我的世界里
便是心中的菩提
此时此刻,关于诗歌的热爱,在生日的烛光中若隐若现,她似乎还只是一个“背影”,但我知道她会慢慢流诸笔端,在我内心深处扎根。
黎晓玲
2022年6月21日于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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