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春花，借夏荫，食秋果，观冬叶。
在这一季又一季的变换中，被一直以来的执念替代了雨露均沾，竟忽略了很多本能和执念相媲美的事物。
比如石榴树，比如无患子。
今天想说说石榴树。
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中庭是一个四方天井，顶楼露台处有一个花园。
一天在公司楼下的观光电梯处等候，风过黄叶飘，90°仰望上空——原来石榴落叶这么优雅。
所以让我动笔的，不是因为它的花，也不是它的果，而是它的叶。
年年都为银杏的落叶怜爱不已，为红枫的落叶柔情百转，为悬铃木的落叶震撼良久。看着在空中起舞的石榴落叶，突然有点尴尬。
可落叶才不会在意一枚路人的窘态呢，如果它的记性不那么好的话。
但我想，它应该是认得我的。
我知道关于它的一些故事，至少在当下这一群路人中，我和它最熟。
露台的石榴树，是在18年本该硕果累累的秋季来到这里的，而它却是轻飘飘地来滴。
轻飘飘 ，其实也静悄悄。
故事的开始总是这样，适逢其会。
我能精准的说出它到来的时间点，是因为我比它先来2个月，作为“老人”，对“新人”肯定会多点关注。
不过这关注似乎可有可无，转眼冬去春来，只见石榴树在露台的东南角和茶亭称兄道弟，还好没耽误开花，不过他俩勾肩搭背的，以至于这年石榴忘了结果了。
话说回来，那花......开的比较敷衍，我也就敷衍几句好了。
又是一个转眼间，时间来到2020年，带着口罩的我发现石榴又和旁边的凌霄义结金兰。
五月已至，两个家伙还互相谦让，最后凌霄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先开为敬。
凌霄的花朵固然美丽，但若是无枝可依，也无法尽情四放光彩。
石榴到底还是有几分傲气的。
凌霄花开近尾声，石榴梳妆打扮一番后穿起了精致的小红裙，风里雨里，婀娜多姿。
我有幸见过它美丽的舞姿，也曾在东南角的茶亭里和一位东南方位的朋友畅聊一个晌午……
都说草木一秋，其实草木只是单纯的春华秋实，好在这是人类给他们的定义。
它们才没有兢兢业业的想着要带给人类什么，或者留下什么。作为大自然的一员，随着物候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罢了。
说到物候，人类才会在冬天的艳阳里怀念夏季的炽热，在春天的百花中期待秋收的喜悦吧。
这不，“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还没有安排，露台的石榴就结果了。
石榴树，枝型开散，大概是茶亭给不了它阳光吧，三分之二的身躯都“扭”到露台外面去了。
这景象就像许地山说的那样。
他说，桃子、苹果、石榴把鲜红嫩绿的果实高高的挂在枝头上，使人一见就生爱慕之心。
这意料之外的收获，让人振奋不已。欧～忘了交代了，这个花园是公司的。
要想摘玫瑰还得不怕刺。
趁着振奋人心的劲儿，同事们使用了多种工具协同摘下了一部分果实。
多种工具包括雨伞、钉耙、木棒，钉耙把结果的枝丫勾到靠近露台的位置，木棒拍落果然，雨伞倒挂接住果实……
我不曾为它施肥除草，唯一做过的就是浇过几次水。
注视着红红火火的籽儿，品尝着它的果实，只感慨有机物和无机物之间那种转换着的神奇力量。
嗐，人得到后的满足感，很容易就会被花花世界的各种馈赠给稀释掉。
我不知道这棵石榴是怎么度过去年的冬季的。
转眼来到了2021年，也就是今年。这是我来这里的第四个年头，也是石榴来这里的第四个年头。
忙碌，不知何时成了错过很多美好的借口。
有些风景，你以为自己无福消受，但总有人在见证着这些美好。
今年的花，没赏成，好在我记得它去年的样子。就连结果了，也是物业来通知公司，我才知道的。
物业的帅哥说，你们的石榴又结果了，今年结了好多，趁着还没有成熟，你们先摘下来吧，免得后面掉下去砸到人。
所以，在水果商贩还没有开始售卖石榴的时候，我们已经摘满了两大筐果实，半青半黄的那种。
果实自然没法吃，又舍不得扔，于是效仿蟠桃大会盛宴上的蟠桃摆盘那样，我们叠了两大盘，放公司前台，“供”了一阵子。
这个“一阵子”，我也不记得是多久了，总之，“一阵子”后，石榴果实就消失了。
其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今年可能是石榴树的大年，枝丫上挂满了嫩绿的果子，前面有提到，石榴的枝丫大部分都伸到露台外面去了，所以我们摘下的两大筺，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外出回来，听同事说，物业出于安全考虑，动用了大型机械，锯掉了伸出去的一部分枝丫……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好像一个谬论。
好在植物不会讲话，也不屑为自己辩解，毕竟缺胳膊少腿的，也不会挂掉。
你看它，还不是美美地度过了秋天，迎来了冬？
当我仰望它的时候，花开未觉岁月深，只觉静好。一叶惊秋，鸟雀枝头骚百果……
这是我对来年的展望，也算是奢求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