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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大门,空气中到处都是抑郁的味道。天空是昏暗的,本应值班的太阳不知去哪里偷懒了,只有厚厚的云层笼罩着。就连树叶都要跟我作对,非要飞到我的左右撒欢。快步走在公交站台的路上,发现4路车已经喷着尾气从我眼前离开。
“哎!讨厌,为何总是相亲相亲,25岁很大吗?难道一个人过不行吗?”烦人的妈妈下午电话通知相亲,晚上必定又是个无聊的饭局。
“而我枪出如龙,乾坤撼动一笑破苍穹”,烦人电话怎么又来了。
百般无奈地接起电话“喂,妈。我刚下班,正在等公交车呢!”
“嗯!嗯!我知道了,在公司收拾过了。好,好。”
挂了电话,想着妈妈说收拾一下自己,不由苦笑一声。收拾什么收拾?我才不收拾呢。看不上才好呢!哼!
在公交站台,五分钟过去了,大多车都来过了,4路车还没来。这样也好,迟点去也没什么。
十分钟过去了,唯独4路仍然没来。
“而我枪出如龙,乾坤撼动一笑破苍穹”,催命电话又来了。
心情指数暴跌,慢吞吞地接起电话“妈。我还在等公交车呢!是的,一直没4路我也没办法。”
“什么?打车?现在下班时间哪好打车呀?而且又没几站路。”
“走路?你疯了吧?那不累死?我才不要。”
“好,好。你别念叨啦!4路应该快来了。不会。我保证去。好,好!”
啊~为何还不来。哎!今天真是诸事不顺,明天出门一定要看下黄历。
算了,骑共享单车吧!可是共享单车也没几辆,都有点老弱病残。不管了,找一辆能骑的先骑一段,看到好的再换吧!
“开锁成功”,座椅有点坏,坐得真累人。
“嘎吱嘎吱”。唉!4路车又从身边无情的开过去。疯了,今天真是不该出门。
终于到了,这个破车子,该送修了,害得我累死了。
服务员为我打开包间门,我妈看到是我,数落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你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才来?我们都等了好一会。”
“没事没事,来了就好,你就别说孩子了。”端庄优雅的阿姨替我解围道,“来,晴晴,上班累了吧!快坐下,快坐下。”
“谢谢阿姨。”我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是张阿姨,这是钱海,张阿姨的儿子。”妈妈介绍道。
我又站起来分别点头打招呼:“张阿姨好!” “你好!”
对方也对着我笑着说道:“晴晴,你好!”
“我们还没那么熟吧!”我在心里吐槽着。
但表面也只能敷衍地笑着。
一顿对我来说十分尴尬的饭局就在我低头猛吃海喝中度过。偶尔穿插着妈妈的抱怨声,和张阿姨的维护声。钱海和我一样默默吃饭,问话的时候答一句,只是会时不时看我一下,我则选择无视。
饭局准备散了,妈妈又出幺蛾子。她说她自己回去,让钱海送我回去。
“我们一起回家,干嘛要麻烦人家送呀!”
“不麻烦,不麻烦。小海正好吃完饭都会散步消食,刚好送你回去当消食了。” “小海,是吧?”
“嗯。我送晴晴回去。”
什么?我无语地看着钱海,钱海也看着我。从他坚定的表情中我表示费解。可是结局已定,我妈已经跟阿姨不约而同地走了,我抗议无效。
我坐在钱海开着的汽车里,浑身像有刺一样,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钱海看出我的不对劲,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可是我还是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又把手放口袋。
0“听听音乐吧!”他打开音乐,随着悠扬的声音响起,我一愣。
“秋风落日入长河
江南烟雨行舟乱石穿空
卷起多少的烽火万里山河都踏过,
天下又入谁手分分合合”
“咦!你喜欢这首歌?”
“嗯。喜欢,比较有气势。”
“我也喜欢,我手机铃声就是这首歌。”
“哦,你平时经常听歌吗?”
“不怎么听,在公交车上声音太吵,戴耳机对听力不好。其他时候我会逛逛街,看看书,写写文章,听的少。”
“你还写文章?”
“嗯,随便写写,就是玩。打发打发时间吧!”
很快车到了我家小区门口。我跟他说声谢谢便准备下车。他说道:“我送你到家门口吧!”
“不了,已经很麻烦了,我进了小区就到了。”
“不麻烦,都送到这里了,不差这一点。”说着他也推开门下车了。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了楼下他又说道:“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明天一起去看电影?”
“啊?哦,我,明天我有事。”
“那改天也行,能加你微信吗?有空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噢,哦,好吧!”随后我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把他加了进来。
“行,那你上去吧!有什么事微信里说。”
“好,谢谢你!再见。”
“嗯,不客气,再见。”
我头也不回的上楼去。心思却一直在他送我回来的这一系列动机。
我表现够不满的吧!他没看出来?难道我们以前认识?不然他怎么喊我晴晴?我印象中肯定没见过这人呀?
回到家,我边收拾自己,妈妈边盘问。“怎么样?怎么样?这个不错吧!”
“嗯,还可以吧!”其实我真没仔细观察他,对于今天的霉运,我只希望睡一觉快快过去。虽然他给我带来很多疑问,也都比不上周公的邀请。
“这个小海真不错,机关单位上班,有车有房,你们结婚这些都不用愁。”
“看今天他那么主动,肯定对你印象不错。”
“而且今天是张阿姨主动找我的,知道你单身,说他儿子一表人才,也是单身,让你们见见面。”妈妈絮絮叨叨地对我说。
“今天看了他儿子,确实不错,长得又好,说话不急不躁,非常有礼貌。”
“那我跟你张阿姨说了,让你们多接触接触,两个人了解了解啊!”妈妈不厌其烦地唠叨。
“嗯。”我收拾完躺床上无意识地回答着,刚回答完就去找周公聊天了。
早上起来发现微信里钱海的信息。“我到家了。” “你睡了吗?” “睡吧!晚安。”
我愣愣地盯着手机微信,搜刮脑海中钱海是何方神圣?
“哦!是昨天的相亲对象。他怎么给我发信息了?”
出于礼貌,我回复他。“不好意思,昨天累了,回来就睡了。”说完放下手机就去刷牙、洗脸了。
等上了公交又有几条未读信息。
“没事,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你早上来得及上班吗?看你起的挺迟的。”
“吃早饭了吗?”
我回复道:“还没,我都是到公司附近买早点带到公司吃。”
钱海回了句“哦”就再没了。
我也没指望他回信息,看起了早间新闻。
等到公司附近下车,往早点摊走去的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咦!钱海?”他正拿着早点迎面走来。
“早。”
“早,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在那栋楼上班。”
“噢。”
“你的早饭。”说着,他把一袋吃的和一杯豆浆递给我。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买就可以了。”
“又没多少钱?拿着。以后我都帮你买,你就不用赶这么急了。”
“真不用,我来得及。”嘴里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却有股不知名的感觉缠绕。
“让你拿着就拿着,快去上班吧!再推下去就迟到了。”说着把东西塞到我手上,推着我往公司楼下走。
就这样过了几天,钱海总是为我买早餐,我的推脱一直无效,有时甚至下班也都会送我回家。妈妈每次见到都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关心我们的进展,我则借机糊弄过去。
其实几天的观察,我也觉得他人还不错,可以试着交往一下,合则谈不合则分。除了父母是我的亲人,能迁就就迁就,其他人都免谈。
经过考虑后我答应了他周末的邀请,去公园逛逛。迷人的晨曦总是那么吸引着我,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让我的脑袋更加清醒。我习惯晨跑在小区的道路上,迎着风听着鸟儿欢快的叫声,匀速向前,让生活的烦恼随之飞散。
收拾好下楼,钱海已经在等待,没有催促,没有烦躁。阳光停留在他的侧脸,刚毅的眉羽,深邃的双眼,此刻静静地面向地面,似思考,似冥想,形成一副温和儒雅又坚毅挺拔的美男图。
听到声音,抬起轮廓分明的脸庞,看到我后,皎洁的上弦月般的眉眼泛起柔柔的涟漪,撞入我的眼眸,在我心里激起波澜。我不受控制的深呼一口气,走向他,他也迈着长腿迎风而来,伟岸的身躯停在我面前。
“可以走了?”钱海轻轻询问。
“嗯,下次到时告诉我下。”我也轻轻回应。
“不急,女孩子出门前总要忙会儿。我妈就这样,每次都等她,习惯了。”磁性的声音从他喉中传出,不由醉入其中。
步入公园,花香扑鼻,绿叶做点缀,湖水静静地射出光芒。走在景色怡然的画里,愉悦的心情自嘴角流出,脚步也忍不住轻快起来。他也许看出了我的心情,随着我的步伐一起调皮地走在小道间。我们边走边聊。他的见多识广,学识渊博,让我受益匪浅中又带着钦佩与崇拜。
突然,修长的手伸至我右前方,将半挂的树枝微微举起。我愣神片刻,从树枝下向前走,心跳的节奏乱了。不想,他又将我向他身边掠去,只听见“唰、咚”,清晰的响声自我身后传来。我回望过去,一个小男孩的胳膊被你拽住,乌黑的眼珠此刻正呆滞地看着你,远处还有一辆倒在草丛里的滑板车。
“没事吧?”钱海对着小男孩温柔地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男孩的妈妈跑过来连声道歉。
“没事,孩子可能受了惊吓,安慰下他吧。”
“谢谢,谢谢!”男孩妈妈将远处的滑板车扶起,牵着男孩离开。
我也同样呆呆地看着钱海,他回过头正着我。近距离的眼神相撞,我的心跳开始串入噪眼,对方的呼吸仿佛都能听到。我惊得站直身体,发烫的脸庞就要烧起来。我拼命压制剧烈跳动的胸口,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激荡着。
钱海磁性的噪音又想起:“还好吗?”
“我很好。前面有个游乐场,我们去玩玩吧!”为了掩盖加速的心跳,我想快点离开。
说完,我就往前走去。海盗船排队的人还不多,我径直跟着队伍坐上去,钱海挨着我坐下。随着海盗船摇摆起来,刺激占据,将心跳掩盖。我随着人群一起叫起来,发泄着海盗船带来的眩晕感受。接着又坐上过山车和跳楼机,在关键的时候摒住呼吸继续享受着失重感。
等从跳楼机下来时,才发现钱海的不对劲。原本红润的脸色现在苍白一片,接着他跑到洗手间水池边吐起来。我赶紧跟在后面找出纸巾,见他缓了许多,将放在水池边的矿泉水递给他。他看了我下,漱起口来。我将纸巾递给他,问道:“好点了吗?”
“好点了。”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看上去比刚才缓和多了。
“不能玩刺激的我们就玩其他的,你不用勉强。”看着他这样,我有点自责。
“不勉强,陪你我乐意。”他紧盯我眼轻轻地说。
也许是我疯了,此刻有种一辈子有你真好的冲动。
等他缓和点了,我提议我们去爬山。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中午,完全可以换一个适合的项目。等从山上下来吃午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午饭后看了场电影,又逛了一下步行街,直待夕阳西落我们才回家。
时光就在钱海每天的早餐,周末的约会中流逝。他脾气很好,什么都会迁就纵容我。就连妈妈都常常跟他说:“你别总惯着她。或者她要是耍脾气,你就跟我说,我来治她。”
他总是宠溺地说:“没关系,我就喜欢惯着她。可是她平时也不怎么发脾气,害得我想惯都没办法。”
第一次我去他家,看到书房里有一个白布盖着的东西。我好奇想看看,他却神秘地说:“别急,等结婚了再给你看。”
两年后我和钱海结婚。结婚当天晚上,虽身心疲惫,但那幅画始终让我好奇,便来到书房。
钱海跟着走进来揭开布,看到画中的我不由一愣。
背影“看出这个人是谁吗?”钱海搂着我耳语道。
“这不就是我吗?你怎么会画这个?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不认识吧?”我躲开他呼吸带来的酥麻。
“那时你不认识我,但你那英姿飒爽的身姿,豪迈的步伐都已深深刻入我心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你救过一个老奶奶吗?”
“记得,难道......”
“那是我奶奶,她平时住在我大伯家,大伯正好退休可以照顾她。奶奶前年得了“阿尔兹海默病”,什么事都不记得。那天我大伯一时没注意,她一个人出门了,到我公司附近应该是巧合。我接到电话准备出来找时正好看到你扶着她过马路,把她送到警察局。那时开始你的背影就总在我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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