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柿子挂满枝头的季节,便想起小时候。
童年是在姥姥家长大的,而我姥爷,是个不好定义的男人,他长得很英俊,从解放军当初想征他当宣传兵可见一斑;读过私塾,解放后在乡政府任会计。然而他又不务正业,没有上进心,只好杯中物。年少时的我,站在女性的角度,深恨他,只图自己快活,从不知道为姥姥分担一点家事,而我姥姥,则是那个年代典型的农村妇女,起早贪黑的忙碌。
但是,姥爷又实在是个很有格调的人。因为他的经营,使我贫瘠的童年多了很多缤纷的色彩。房前屋后的桃树、杏花,苹果树,石榴树,柿子树,无花果树,枣树,甚至还是甜茶树,次第的开,于是我们就有了好吃的水果。还有,他第一个迁移,开辟了西小郢村,接纳了许多外姓人,第一个改旱地为水田,从此碗里有了白米饭。第一个买了拖拉机,第一个承包了鱼塘……
现在回想起来,他实在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似乎总在招朋引伴的买醉,但他自有分寸,自己的作息从不紊乱,而且极孝顺,每天早上都会给老太太请安,还为她买早饭,作为老太唯一的儿子,他真正做到了“晨昏定省”,我还记得老太94岁高龄去世时,他每天早上冲着老太的房间发呆怅然的模样。
现在他已去世多年,我还是会想起他。在见到柿子挂果,喝到甜茶的时候,想起他背剪双手,悠然在田间走过的身影。
我想,我是很爱他的,他实在是个很智慧,又很有个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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