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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是明明用尽了全身力气,仍然走不进你的世界

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是明明用尽了全身力气,仍然走不进你的世界

作者: 果核的宇宙 | 来源:发表于2019-03-18 17:40 被阅读0次

    做为一个女博士,我其实挺自卑的。

    除了读书,啥也不会。

    生命的轨迹上帝仿佛早就安排好了,是一条直线,路的尽头,依稀能看到在多数人眼里艳羡的美好将来。

    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我爸是大校军衔军分区医院的骨科教授,是新中国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知识分子,对我和我哥要求特别严格,小学的时候放了学就去他办公室做题,他自己出应用题和方式程给我们加餐。

    部队大院相对封闭,像一个小小的独立社区,里面有规则和秩序,在外面的世界的统一运转下会有一些独特之处。

    孩子们上学没有家长接送,都是结伴而行,放学了就满世界疯玩儿,直到吃饭了我妈才会敲着碗在楼上吆喝一声。

    邻里关系特别好,我家要是包了芹菜牛肉馅儿的饺子,我妈会让我给楼上阿姨送点;隔壁家做了红烧肉,也会给我家端一碗。

    我哥就比较皮了,他不带我玩,我呢,非要死乞白赖的跟着他,他也没办法只好带着我。那玩儿的可就是不是女生玩的那些踢踺子、跳绳、打羽毛球的游戏了。

    我哥带我打枪。打真枪。

    他有一哥们儿考上了军校,经常去公检法专门的射击训练基地练习,在县城很边远隐蔽的山沟沟里,据说那些山,肚子里都是掏空了的,外表是伪装,内部实际是导弹基地,藏着飞机、导弹和大炮。

    开着车在盘山公路上翻了几座山,最后穿过一条很原始山洞里的隧道,出来豁然开朗,就到了靶场基地,那里有个兵工厂专门负责生产子弹,用木箱装着,里面一发一发锃亮的子弹整齐的装在弹夹里。

    我哥教我装弹夹,瞄准,扣扳机,还记得是那种很老的长的枪,架在地上,人要匍匐在地,打一枪要拉一下枪拴,后坐力大的把肩膀都震肿了。还玩了冲锋枪,一梭子弹打出去尘土飞扬,耳朵里塞着棉花,巨大的噪声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打枪的时候还会有老百姓养的鸭子跑进来乱扑腾,有时候脱靶,打到了鸭子是常有的事,也算是额外的收获。

    大学毕业去美国旅行的时候,在纽约一个枪械俱乐部,摸到了好几款小的手枪,那种精致真是爱不释手,很享受把枪拆了再装,再上子弹,射出去的过程,我哥也没白教,30米一抬手就是10环。

    燕京附小、附中、大学、硕、博,别看我打枪的时候是把好手,可一直都是感性又文艺的文科生,博士的专业是创新应用,跟着导师做着两个项目,也不确定学的这些出社会能干啥。看看从小一个大院长大的同学们,大学毕业不同的分水岭,结婚的结婚、晒娃的晒娃、创业开公司、满世界旅行,能专心致至做到灭绝师太般淡定如我,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一个(女)神(经)一般的存在。

    快奔三的年龄,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读书和学习上了,博士那点津贴还不够买个奢侈品包包的,好在家里也不给我压力,任我自生自灭。

    高中和大学经历过两次感情经历,初恋是美好的,在父母和老师眼皮子底下,发乎情、止乎礼,考上了不同的大学,就分道扬镳奔向不同的人生轨迹。

    大学时喜欢摇滚,当那个长得像朴树的男生弹着吉它走近我的时候,我就沦陷了。毕业间隔年,他背上背包去了印度加尔各答,在特蕾莎修女呆过的那个小教堂,做义工,停留了1年,遇上了一个可爱的日本女生,后来成了他的妻子。

    那个时候太年轻,还不懂得别离和失去,失恋的伤感,在我去了西藏旅行回来,就不药而愈了。

    读博最后一年,那天我爸60大寿,我回去吃饭,我哥也带着女朋友回家。

    在荣粤酒楼的包厢,摆了两桌,我家的亲朋挚友都到齐了。有两个人是我不认识的,我爸说:“来,丫头,这是你陈叔叔,以前哪,跟我是同一个军区医院的,是脑神经的专家。”

    然后指着陈叔叔旁边的一年青小伙,说,“这是璟琛,从伦敦国王学院留学回来,现在投行工作”。

    我笑着打了声招呼,内心的声音说,投行孔雀男,就没理会了。

    饭后大人们回到家里喝去喝我爸收藏的凤凰单枞,我没兴趣听我爸讲了几百回老掉牙的光辉故事,找了个工作借口,就准备溜回学校的小公寓。

    叫了滴滴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一辆奔驰白色的G500就停在了我的面前,是璟琛,摇下车窗,叫我名字:西西,我正好也有事,顺便先送你吧。

    他下车,给我开车门。

    CD里流淌着《We are here》,AK是我喜欢的为数不多的女歌首之一,把R&B和Jazz融合得耳目一新,有才华、够酷。

    气氛变得奇妙起来。

    他话不多,我趁他不注意偷瞄他。

    内敛不张扬的脸上,单眼皮眼神很深遂,鼻梁挺直,嘴角紧紧的抿着,仿佛有一丝紧张;

    休闲又休身的纯色POLO衫,依稀能看到手臂和胸口撑起的肌肉;修长笔直的腿藏在深色的长裤下露出了一小截棕色的脚踝。

    聊到他在英国读书的生活,说起和男生女生一起住一套公寓,奇葩的室友;每天上学的时候要翻一座山才到,走到课室肚子就饿了。

    我下车的时候,我们交换了微信号。

    交往的异常顺利,半年后,互相正式的见过了家长,确定了婚期。

    婚礼在巴厘岛的海边,订不到刘诗诗的婚礼酒店Ayana,找到了最南边的努沙杜瓦区的Melia Bali度假村,山海做证,双方的家人和我们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在场,我终于嫁给了爱。

    交往过程中,我们有过一次婚前的Xing,那天看完电影《水形物语》,忽然暴雨,他开车送我回公寓,撒娇说要去我家坐坐,到家后,点了香熏,泡了水果茶,蓝牙音箱放着我们都喜欢的音乐Keith Urban的歌。他赖着不肯走,我们自然就发生了。

    他舔遍我全身,把我撩拨到极致,却不许我碰他。

    那次,觉得很美好,美好得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冰上,隐隐有一丝裂缝。

    婚后的生活,日常会把我宠上天,有时会特意早下班,带我去吃心仪的馆子,再看一场电影;有时也会特意下厨,煎个牛排,开支红酒,在家准备一个属于我们的烛光晚餐。周末不想出去,就宅在家,我看书,他也看书,舒服的呆着。

    经历了最初的好奇和兴奋,我觉得和他的幸生活,有些奇怪。

    应该是觉得他有些奇怪。

    我们的频次大概是一周一次吧。

    他不喜欢开灯,也不喜欢我碰他,通常是在他睡着后我才会摸他。

    其实要做到不碰他很难啊,谁让他身材那么好全是肌肉?

    头枕着他手臂,最爱摸他的胸肌和小腹啦,估计每次偷摸他都是流着口水的花痴状的。其实要做到不碰他很难啊,谁让他身材那么好全是肌肉?

    有一次我的不怕死的好奇心发作,碰了他,结果他冲我发火。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从小就不喜欢女的摸他,包括他妈。

    听他说这些,我居然有一些心疼他的感觉。

    日常他的画风其实比我还要敏感纤细。一次一个新来的保安大叔拦着我们的车,说月卡到期没有续,我急着上班满脸不耐烦,他耐着性子解释,保安大叔原则性很强就是不让过,结果他安慰大叔别着急,把车停好,又去物业公司重新续费。

    还有一次我们一起上班,在车库里他从车上拿出两个猫窝,找了个安全的角落放下,还有宠物饭盆和猫粮都没少,见我吃惊的表情,淡定的说,看到车库里有流浪猫猫,每次躲在车子底下睡觉不安全,我每次都担心会压到它们,所以就准备猫窝,它们就有固定的家啦。

    而我,对他的爱,就是从生活中一点一滴更多的了解,越来越深。

    爱的时候有多幸福,痛苦的时候总是会加倍。

    没想到,痛苦来的让我卒不及防。

    一天晚上临睡前,他在洗手间,

    他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平时他进卧室前都会关机,忽然一条微信进来,女人天生的敏感,我无意中瞥了一眼那条信息。

    写着:好久不见,迫不急待想见你。明天还是中午那个时间,唯爱公寓等你。

    这条信息,就像一个原子弹,升起的蘑菇云在我的世界爆开,弥漫。

    我的幸福小小世界,坍塌了。

    整夜碾转返侧,眼泪怎么也流不完。

    心里想了一百种故事情节,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的女主角了。

    早晨,当然是没有办法去工作了。抓起手机搜那个唯爱公寓,位置在老公的公司附近。

    中午12:00前我就到了公寓门口对面的马路,撑了把太阳伞做掩护,事实证明女人查婚外情的专业度堪比福尔摩斯,女博士分分钟变身成为保卫家庭勇斗小三的女超人。

    12:30,看到老公和另一个同样帅气的男人一起走了过来,他和璟琛是不同的风格,身型修长,体格强壮,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蓄胡子是如此的帅气。

    然后,他俩走进了公寓。

    之前还信心满满的说要捉奸在床的,仿佛脸上挨了一巴掌,我愣在原地。

    觉得上帝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在马路边等待的短短的时间,我仿佛过完了一生,忽然觉得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变成了垂暮的老人,我的世界再没有希望,是彻骨的冷和黑。

    我不想说我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和心理建设。

    但当我和璟琛在一起的时候,我的人格是分裂的。

    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我对他还不够好,我还可以对他更好。

    我小心翼翼藏起了我知道的秘密,我希望这就是一个恶梦,但我清楚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再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

    我加倍的对他好。

    早上醒来我会要求他亲我,每天回来一定要一个大大的拥抱。

    仿佛,每一天,都是我和他的最后一天。

    夜晚再也无法入睡,等他睡去一遍一遍看着他。

    买了各种性感的情趣内衣诱惑他。

    睡在他的身边用自慰玩具幻想是他。

    越这样,心里的虚空越大。

    直到一个周末,我们去他父母家吃饭,他爸爸开玩笑说,西西啊,今年猪年,你们也该给我生个猪宝宝啦。

    内心的声音是:让你儿子找男人去生啊?脸上却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回家的车上,他半开玩笑的问我要不要考虑造个人玩儿一下?

    我忽然爆发了, 你怎么不试一下和你外面的人造个人?

    压抑隐忍了这么久,当谎言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没有痛,反而是坦然。

    爽快的深吸一口气,终于我不用再演戏了。

    他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内心冷酷的声音说,装了这么久,还是被我知道了吧?

    没有憎恨,没有争吵,没有哭泣,我只想要知道背后的原因。

    他告诉我,上初中开始就觉得和其它男生不一样,对女生没兴趣,反而喜欢同桌一个爱打蓝球的男生。

    为了他加入蓝球队,就是想和他多一些时间呆在一起。在夏日黄昏的更衣室,看到同桌脱掉衣服身体上的汗珠,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和男生不同了。

    他种感觉和我初恋时情窦初开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叹口气,继续说,意识到自己是不一样的。

    自卑、困惑、不知道我是谁。

    高中时叛逆,去网吧,去同志夜店,和比我大的男人鬼混。

    家里也知道了,带我看心理医生,做治疗,可是什么也无法改变,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痛苦中。

    高三时在国内的学校已经呆不下去了,家里送我去了英国,然后在那里一直读完大学、硕士。

    英国时认识了Alex,就是那天你看到的男生。英国的校园相对开放和包容,我们同居,在一起度过了很美好的时光,回到国内我们相爱却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于是我们选择了分手,约好了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但偶尔还是会想念对方,就会约着见面。

    直到我遇上了你,西西,被你的善良和明朗打动了,我如果需要一个婚姻来掩盖我的身份,我愿意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厌恶所有的女人,唯独不会厌恶你。

    “所以,我只是一个掩饰你身份的道具,对吗?我给你的是百分百的爱,你给我的是不厌恶,哈哈,多么难得……”我的声音全是苦涩。

    他痛苦地说,不……

    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最开始也试过和女生约会,强迫去发生关系,每次ML之前,需要吃伟哥才可以,但还是厌恶女生的身体,这样的体验很糟糕。

    但是你不一样,我享受和你的婚姻生活,我愿意用尽我的全力保护你,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你是除了我自己以外最懂我的那个人。

    “我只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爱人,对吧?”当我说完这句话,心如刀割的感觉又回来了,钝钝的疼。

    如果你感觉受伤害和欺骗,我乞求得到你的谅解,如果你想结束这段婚姻,我尊重你。这是他维一能做的。

    经过这次开天窗的谈话,我们彻底分居了。

    在我们结婚第三年的纸婚年。

    生活中有什么破碎了,有什么是再也无法回来了。

    除了爱,为什么没有恨呢?

    他有错吗?不。

    一天晚上,我对他说,我愿意为了你,做手术变性成男人,如果你希望的话。

    他心疼的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西西,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有来生,我祈求我是一个正常男人,还找你做我的妻子和爱人。”

    我仍然深爱着他,但我除了是他的家人、他的妻子,无论我怎样努力,我都没有办法得到他对我全然的爱。

    每个行为背后都有正向的意图,我试图找出那是什么?

    只是上帝和他开了一个玩笑,给了他错误的基因。

    我们就像河流,没有两条河流是一样的。

    不同的方向,无法改变,也无法影响;

    内在恣意、自由奔流,当我们交汇的瞬间,能够彼此欣赏和滋养,就是河流最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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