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群祈祷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一个女孩子。她的个子不高，身材娇好妩媚，面带照人的微笑，看上去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三十出头了还未婚配，据说甚至没有恋爱过。因此我说她是个女孩子。她的名字叫群。

      群使我想起一个与我隔绝音讯十数年的女孩子，如今这个女孩子当然是一个成熟的妇人了，她就是群的姐姐，我的同学，我的“知青战友”，我少年心中最初喜欢的女孩子。如今我已经或几乎忘掉她了，那天看见群，忽然我就想到了群的姐姐。但我不便问群的姐姐在哪，也无这个必在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任何东西。想想，我只是珍爱我哪最初的感情罢了。这种感情好像是尘封已久的珍珠，一旦拂去时间的蒙尘，那些光泽毕竟是清新美丽的，你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和群很随便地搭了几句话，她当然不知当年我对她姐姐的“少年纯情”，但她知道我们是同窗同学。她当然也不知道她姐姐当年就坐在我的前边，身后拖着一双粗粗的黑黑的大辫子，辫梢是黄色的，经常因上课坐下时将辫子搭在我的桌上，使我心跳，有时忍不住想去抚摸一下……当然是不敢摸的，我只能做出极不情愿她的辫子搁在我桌上的样子，用手抚之下去，然后“哼哼”两声，惹得她回眸一嗔，也让身边的男同学看看我如何不近“女色”，这时我是一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模样，其实心里柔情似水，早汪汪地漾开了。而最迷人是她洗浴过秀发之后一头青丝瀑布似的泻下两肩，纷披至腰；那淡淡的芬芳，悠悠地飘散，让人屏息凝神，深嗅不已。那时我已经十八九岁，不像现今的小青年，动不动就爱个不停了，我们不敢，也不可能说出什么爱字来，只好单相思着，以她的一瞥，一次对话，抑或一次嗔骂一次轻敲为营养爱心的食物。后来，后来是怎么回事，三言两语是说不清了。现在看见她的妹妹群，我所能想到的一时只有这些了。

      还是说说群吧，我和她无甚接触，连一次相处也不曾有过，但我对她的印象颇好，这绝不是她姐姐“先入为主”的缘故。从某种意义上讲，群是一个大龄姑娘了，可不，都三十出头了，怎么说也不小了，但我从她脸上捕捉不到一般大龄者自我封闭、眉角眼梢都是愁的感觉，正因为此，她还显得年轻，活泼、充满女孩子特有的魅力，而且让人乐意亲近之，怀着一些纯洁美好的愿望。总之她不是“冷美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尤物。不过，我料她必定也不是那么好接近的，毕竟迈入而立之年的门槛了，怎么说心头有些淡淡的哀愁吧？我希望这是我的臆测，没准她活得潇洒、畅达、痛快，无拘、无忌，让人料之不及。

      说来，我们这些深入婚姻“围城”的人，如果不为已讳的话，胸中有几多郁闷和愁怨以及不幸，天知地知。无以计数的家庭凑合着，无以计数的夫妻同床异梦着，还有许多看去让人羡慕不已实则不堪一窥的“美丽姻缘”，这一切已经让无数“围城”中人不寒而栗。想想我们自己，再看群，有时便不免为她的至今未曾婚配叫好了，否则，可以想象，如果她已经结婚，说不定灵魂也在接受那些让人一时难以说清道明的情绪的煎熬！真的，如果群要找个男人，找个丈夫，易如反掌，那是不用赘说的，只要她迁就一下，一切都便成了，结婚生子做母亲，很快便可完成一个女人一生中的整个过程。可是群没有降格以求。与其找个质量不佳、事业、人格、道德诸方面全无佳制和感召力的男人，不如独身。

      当然，独身难，尤其在天偏地远的小镇，一个独身女人将遭致多少议论，可想而知。这就得有“我自岿然不动”欣然做人的心性了。群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姑娘。也许她知道，最可一笑了之的，便是在俗人处得到的俗遇，和在高人处得到的高遇，此乃人生常事，何必耿耿于怀，让人们去凭空杜撰一些“合情合理”的细节和情节吧，群不为所动，群走自己的路，群迎着凛烈寒风，面对千奇百怪的眼风，走自己的路，寻自己之所爱……

      我知道群有心独身被传的沸沸扬扬，约在五六年前，其时据说是这个世界好男人难觅。与群一起抱有独身观念的还有两三位女子，如今她们都“喜结连理”了，其实她们早有一些绯闻流传，虽都无伤大雅，但说明她们无力与世俗相争，最后索性“按图索骥”成全自己为一个妇人。唯独群不仅没有桃色新闻传布，而且一直以微笑面世，令人敬之佩之。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时间白驹能飞报来群有了白马王子的消息……

      因此，我愿为群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