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缨接过包裹,并未立即打开绢布,抬眼看了看水清朔,又看了看清婉,他迟疑了一下,随手将包裹放在旁边,起身朗声道:“今夜恐有恶战,尔等速回各自住处,随时听候命令。”
众人不解地看着水濯缨,不明白为何在事情即将水落石出时,复又把所有疑问归回原处。
水濯绮看出水濯缨的用意,大声喊道:“还等什么,各自回去,随时听令。”
众人这才怏怏地迈开步子,逐个犹豫着走出议事厅,“清朔,你留在此地,我还有话要问你。”
待众人散去,议事厅内只剩水濯缨、水濯绮与水清朔三人,水濯缨看了一眼水濯绮,水濯绮似有话说,却被水濯缨摆手挡下,“濯绮,你先回避一下,我自有分寸。”
水濯绮看了看水濯缨苍白的疲惫的脸,又看看水清朔的一脸得意之气,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拂袖出门。
水濯绮出了议事厅,看到不远处耳房廊下聚满了清水门徒,忙快步赶过去,“尔等聚集在此所为何事?”
“尊者,我等不甚明白师尊作此决定之用意,若水清朔果然是细作,我们也好盘问碧血族进攻之策,若……”水清阳看了看旁边的清婉,止住了口。
“细作是谁我与尔等师尊已有判断,你身为众门徒之首,不应有此疑惑,更不应怀疑任何一个同门,你可知道!”水濯绮正颜道。
众人不再议论,水濯绮感觉无趣,便背着手随处溜达。此时,夜色正浓,夜空中有仲枭来回盘桓,其鸣声甚是凄切。山外,隐隐地听到树妖的叫声,偶或传来一声,甚至能被一个脚步声掩盖。
碧血族的进攻,中途停止后便没有任何声息,战前的安静会让人心生恐怖,而战中的寂静却让人感到可怕,这可怕的寂静,不知何时会被打破,浸在夜色中的御水者,更是绷紧神经,丝毫不敢懈怠。
许久,许久,或许是因为寂静持续的时间太久,议事厅内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这声音如一只利剑,瞬时把整个寂静的夜割破,水濯绮第一个反应过来,跳动着肥胖的身体,飞奔到议事厅,众人赶到议事厅时,只见水濯缨一人躺倒在地,一只墨黑色古藤插入其气海,老者半躺在地上,后背斜倚着之前的坐着的藤椅,其灰白色的头发散落,此时已失去了光泽,苍白的脸色失去了先前的红润,只见其眉头紧锁,双目微闭。水濯缨一只手握着那只古藤,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其整个腹部,那块绢布,丢落在其身侧。
水濯绮伏在其身侧,脸色涨的通红,明显是气愤所致,“……水清朔,你怎么连……”说到这里,水濯缨抓住了水濯绮的衣袖,水濯绮又是一声长叹,脸憋的更红了。
于此同时,水清阳、水若华、水若薇一班清水门徒,皆伏至水濯缨身边,一班女门徒失声哭了起来。
“清阳……”水濯缨气若游丝地喊着,水清阳忙贴近水濯缨,“让他们不要哭泣,朽性命无忧,不要做声,让朽清净一时半刻……”
水濯缨声音虽小,众人却听得真切,皆停止了哭泣,停止了喊声。整个议事厅,整个清水门,整个藏云谷,甚至整个洪苍,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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