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故园

春节回家给仅有的几位长辈拜年。今年的春节气温偏高，暖阳高照，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鞭炮炸响后的味道，那是整个童年乃至整个青少年最为熟悉的春节的味道，那也是家乡的味道，家的味道。思绪飘忽之际，忽忆起已有数年未回常入梦中的老屋了，兴之所致，情之切切，脚步亦陡然加速，急切奔向梦中的老屋。

老屋坐落于整个村落的最顶端。邻人大都搬离，只留下回响着历史之音的残墙断壁。我们全家早已在数年前搬离到城区，只留下如今一个空空荡荡的院落。

春节八点多的阳光明亮且有点温暖，照在土屋门上的那把早正绣斑斑的小锁上。已说不上有几年未开锁而入屋内了。钥匙早已找不到是次因，主要是门前自生出的一株花椒树，在越长越高中挡住了进屋的空间。自生自长的花椒树让人惊异，它是从门前所铺就的石缝中长出的，弯曲有度，所占空间正好占满整个房门的面积。静观这株如盆景般的小树，我心生涟漪，这是陈旧院落中的新生物，它如一个忠实的门卫，倔强的坚守着空无一人的老屋。

其实说到树，这荒凉院落的前身曾经是挺拔着32棵梧桐树的繁华院落。父亲40多年前撒手人寰。他除了留给我们无尽的哀痛外，还有埋怨的梧桐树。后来我们兄弟4人每到结婚时便伐去几颗做家具直至到后来的一株不剩。

阳光逐渐刺眼，在院子的西北角的堰边上，我发现了几株细长的迎春花，花未开，但很显眼。记得小时的地堰边上长满一排的迎春花，后来，地堰塌了一大截，这应该是那场滑坡后的幸存物。

而在房屋正前方那些高大的梧桐树呢？当年亲手植下那些梧桐树的父亲呢？

满院的空旷，除却心跳的声音，唯有柔软的阳光铺满院落。春节这个中国人心目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却在春天的见证下来祭奠已你没有父亲也没有梧桐树的老家。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回到了老家。

老家这个小小的院落里，依然充满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