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呼兰河中的月光

随笔||呼兰河中的月光

我的故乡平凡的紧，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地方。她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城市。唯一不普通的是，我的故乡存留着我的故事。

离开故乡两年多了，每次回去都待不上几日，眨眨眼就走了。偶尔走在故乡的街道上，会有一种感觉，这里随处都能让我忆起什么来似的。无论是学校、江畔还是街道什么的，仿佛都有我走过的影子。也对，我的故乡锁着我十八年的故事。十八年很长，我的故事也很长，长长的故事都凝聚在这座城市里，她哭我就哭，她笑我就笑。她虽然小，装着的却是我曾经的世界。毕竟是曾经了。从前我是故乡的主人，现在我只是故乡的过客。长大了，回不去了，有时会很怀念，偶尔会有些伤感。就像今天的云一样，也不过是在蓝天下悠悠地飘着。

我的故乡有好多故事。有关于我的，有关于我朋友的，还有关于这座城市本身的。让我讲的话，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今天就不讲了，索性就留到以后吧。等到我老了，再伏在桌案上，架着老花镜，借着烛光。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地回忆，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讲述我故乡的故事吧。我的故事都有趣极了。

随笔||呼兰河中的月光

我的故乡没有什么文学，人们吃饱了就去娱乐了。没几个爱看书的，也没几个能写书的。整个黑土地上的人可能都是这样，很懒，很安逸，不求上进，能活好眼巴前就好了，谁管他以后呢？这里的人肯定都有过理想，只是很难坚持下去。能坚持下去的很少，取得成就的更少，取得成就的女性就更是凤毛麟角。这么说来萧红绝对是这片土地的例外。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老师读过萧红的《呼兰河传》。那时候我刚离开农村来市里上小学，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写得东西和我的老家特别的像。我试着回忆了一下，发现依稀还能记得老师当时读过的那段话：黄瓜愿意开几朵谎花，就开几朵谎花，它若不愿意，就一朵花也不开，也没人管。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要长到天上去也没人管它……

呼兰城里有后花园，我的故乡也有；呼兰城有跳大神，我故乡也有；呼兰城冬天很冷，我故乡也冷；呼兰城里有萧红的爷爷，我故乡里有我的奶奶……我没去过呼兰，但我能感受到萧红对那座城市的微妙的感情。

呼兰城很穷，很封建，人们很愚昧；呼兰城也很美，因为后花园和爷爷，呼兰城也显得特别的温暖。在《呼兰河传》中，萧红对呼兰的感受或许就是没有感受。她只是在淡淡地讲述着自己曾经的故事，诉说着呼兰这座偏僻小城来寄寓着自己的哀思……

随笔||呼兰河中的月光

呼兰城与我的故乡极似。人们在愚昧中生存，在勤劳中繁衍。下代人重复上代人走过的路，生，老，病，死。无休无止……我的故乡会安逸享乐，她也会杀人。我的故乡还会辛勤节俭，她还很善良。她贪婪，她好利，她徇私，她迷信，她也讲排场，好面子，重人情……所有的缺点她都有，但她还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令我牵挂。我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心理。我曾经很厌恶她。但过了这么久，剩下的只是怀念了。

我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我的故乡，她对于我的意思可能更重要一些，她许是我的生命中的“根”。有了她，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一个可以寄托精神的地方。我时常想回故乡看看，可家都已经不在了……现在我不过是故乡的一位过客，或许我也是一位人间的过客。我乞求有属于我的心之故乡。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停泊下来找到一块寄身的地方。但我知道哪里都不属于我，我或许只属于那里罢――那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城市。或许那就是我最终的归宿。突然有些理解了萧红，背井离乡，却只能梦想着。只能把满满的相思付诸文字，让文字带她回到那座让她魂牵梦萦的小城。叶老师的剧本里让萧红回家了，回到了她的故乡。爷爷一直都在等着她，等着她给自己戴上那顶满都是玫瑰花的草帽……

夜深了，奶奶应该早就睡熟了，应该还打着甜甜的鼾，或许正梦着我也说不准呢。

现在已经是十五了。窗外的月亮很亮，呼兰河里一定满都是月光，我的家乡肯定也是这样。

我写这篇东西没什么目的，只是读到《呼兰河传》的时候想起了我的故乡而已。

随笔||呼兰河中的月光

三月十五

余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