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庄和杨家庄是济州辖区的两个自然村庄,两个村子中间有一条东西流向的泻洪沟,这条泻洪沟成了两村的天然分界线。潘家庄在沟南,杨家庄在沟北,两村相距不远,一座简易石桥是两个村子往来的必经之路。
潘家庄的潘落成家有五个儿子,五个儿子自幼习武,都有一身功夫。仗势兄弟多,又都会武功,潘家五兄弟就成了庄上的一霸,闻名十里八庄。
杨家庄的杨云天家也有五个儿子,但他家的五个儿子只读书,没见他们习过武,家里请了一位姓董的先生,还办了私塾学堂,庄上有钱没钱的庄户人家,都可以把孩子送到他家私塾学堂读书识字。一提起杨家,乡亲们都竖大拇指。
依仗着弟兄多会武功,潘家三番五次找杨家的麻烦,多次侵占杨家的良田。杨家父子都很善良,很少与人争斗,面对潘家的霸道和嚣张,杨家选择了忍让。
光绪元年,潘家又看上了杨家村南的那片场院,不经杨家同意,潘家就丢给杨家五十两纹银,强行买下了杨家的场院,把杨家打轧粮食的场院改成了他潘家的习武场。
这个场院紧邻杨家的私塾学堂,潘家人天天在场院打打杀杀,嘈杂的打杀声影响了学堂的学生,私塾学堂的董先生就去跟潘家理论。潘家人可没把一个教书的塾师当回事,张口就骂。
董先生看潘家人个个都蛮不讲理,气愤地说道:“真是不可理喻。”没料想这话却惹着了潘家老五,他不由分说,举起长矛就来扎董先生。看看潘家不可一世的霸道相,董先生忍无可忍,他猛转身夺下潘五手里的长矛,一甩手,忽听飕的一声,只见那长矛稳稳地扎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
看董先生如此好身手,吓得潘家人都闭口无言,鸦雀无声。平时耀武扬威的杨家老五突然成了缩头乌龟,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去了。
第二天一早,潘家四人抬的大轿落在了杨家大院门前,潘家的管家手捧请帖,恭恭敬敬走进杨家大院,他们是来请董先生赴宴的。
知道潘家设的是鸿门宴,杨云天极力阻拦董先生去赴宴。董先生却笑着说:“东家尽管放心,俺去去就来,不会出啥事。”阻拦不住,杨云天只好由董先生坐轿去了潘家,他安排了几个机灵的家丁,随轿照应董先生。
来到潘家大门前,潘落成已携五子迎候在了大门外。董先生刚下轿,潘家五子齐刷刷地作揖打礼,齐呼迎候董先生。
走进潘家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看看潘家高高的院墙,再看看手持兵器的家丁,董先生心里还真有点打怵,他知道潘家设的是鸿门宴,怎样才能全身而退,董先生不得不提前盘算。
坐在潘家的客房里,董先生一边喝茶,一边环视屋内和门口的情况,门外是四个壮汉,门内有两个端茶倒水的家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客房里间挡了一道布幔,屋里肯定也有埋伏。看这种情况,潘家这是没打算让董先生活着出去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潘家老大给董先生敬了一杯酒,用尖刀插起一块肉说:“先生,您吃菜。”董先生刚张开口,潘家老大举刀用力把那块肉送进口董先生嘴里。董先生不慌不忙,猛然用力咬住了刀尖,只听咔嚓一声,刀尖断了。潘家老大手臂发麻,吓得面如土色。
只听噗嗤一声,刀尖深深嵌入门板。董先生笑着说:“肉倒是挺烂糊,只是里面有块骨头。”
看董先生的却不是等闲之辈,潘家人心里还真怕了。一番交谈,潘家人做出了让步:“只要不与潘家作对,一切都好说。”董先生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杨家有恩与我,我是知恩图报之人。若能返还杨家的耕地场院,从今不再招惹杨家,董某既往不咎。”说完,他故作失手,将茶碗丢在了地上。
刹那间,里屋和门外的七八个壮汉立刻手持尖刀围住了董先生。看董先生泰然自若的神情,潘落成冲那几个壮汉摆了摆手,他们都各自退下了。
看潘家真的在里屋也设了埋伏,董先生从心里鄙视潘家人,他笑了笑对潘落成说:“不胜酒力,让您见笑了。董某想出去方便一下,不知可否?”潘落成给他家老大和老二递了一个眼神说:“快陪董先生出去方便一下,小心点。”
快到茅房时,董先生环视了一下周围,只见十几个壮汉手持大刀正悄悄向他靠拢。他抬头看了一下眼前的茅房,突然一纵身跃到茅房顶上,弯腰揭下两片青瓦拿在手里说道:“董某告辞,后会有期。”话音未落,他抛出一片青瓦击落了身后一支暗箭,又一纵身跃上了围墙,飞身落到围墙外面。
等潘家人追出院子时,董先生手里多了一根长棍,他一个呼啸旋到杨家人面前,没看到董先生动手,已有好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从此以后,潘家退还了杨家所有的耕地和刚侵占的那片场院,再也没敢欺负过杨家。
三年后,杨云天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考取了功名,三儿子中举武探花,董先生辞别杨家,回了家乡。
原来,这位董先生是山东定陶人,他的武功是祖传的。为了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董先生受他父亲指派,以塾师的身份来到了杨家庄的杨家,白天在私塾授课,晚间教杨家五子习武,直至杨家五子都学到了真本事,董先生才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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