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街角,声响叮叮当,是老人与麻糖。
在这座不算热闹、也不算静谧的旧城里,总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叮~叮~叮叮当”。我常跟在外公身后寻着这规律又自带节奏的声音走去。我听不出这声音里的感情,只觉得它是一种神秘的祷告,但听在外公的耳里,似乎是让人无比的欢愉。穿过短街,转过街角,露出背影,外公总要抬手喊到:“诶,卖麻糖的,等到!”
花白着头发,花白着胡子,但却打理的干净利落。一件被洗得泛黄的白棉短袖和一条灰扑扑的毛边裤子衬得人简朴却不失生气。他放下了扁担,箩筐着地,并没有发出声响。一块方形的白布罩在箩筐上,露出四角,老汉利落提起一角掀开一半,露出里面方方正正的白色块状物向,是麻糖。
“来十五块钱的。”
老汉左手麻利地拿起一块铁片,锋利的刀面挨向了麻糖。“当!当当!”是右手上小锄头模样的工具敲向铁片的声音。就这样,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糖块散落在箩筐上的簸箕里。外公接过一小口袋的麻烦,拾起一块小小的,递给了我。麻糖入口,甜腻瞬间占领口腔,在味蕾里攻城掠地,宣告着它的存在。谈不上特别喜欢,但在那个很少尝到糖味的年纪里,留下了独特的痕迹。
外公最爱喝酒,但他不是豪饮,从不会让自己喝得伶仃大醉。每顿饭前,总会倒上一小杯,就着桌上的菜,享受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呡。外公最爱在酒里泡一些东西,有时是冰糖,有时是红枣枸杞,有时就是这麻糖,阔绰时常是要全部加进去的。
我不曾喝过外公泡的麻糖酒,只闻过酒香伴着麻糖的甜香,听过街角的叮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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