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像一只顽皮的小鸟,在我们玩的正欢快的傍晚就草草收起了它的翅膀。不过不要紧,路边的那个大柴堆还能看得清楚,它们坚硬的短枝杈很多,坐在上面常常觉得屁股被扎得痛,得不停地抚摸或者拍打一下。但我们最常玩的是冲上去再往下跳的游戏。这时候天还是完全亮的,我们还能爬得上去再准准地跳到自己看住的那块地上。
可此时我们还不想玩爬柴堆的游戏,每个人都骑着自行车,一共四个人,连我。看谁骑得最快。二胖子有一个小树墩那么大了,他妈妈穿着拖鞋,走路洋洋洒洒的样子,他就跟在后面,步子急得快要跌跤。他妈妈嘴里好像在嚼着什么东西,一边正和路旁的人打招呼。村子里这时候没几个人出来,都在家里忙着做晚饭,有的是刚刚骑电动车回到家,出去干了一天活一定累了。可开着的那扇门里的男人洗了把手就开始蹲在院里剥葱,好像他背后敞开门帘的屋子里有炒菜的声音在响。我的车子飞一样从他家门前来回过去,我发誓要撵上总是骑在头一个的牛酩翰。他很会拐弯,屁股在坐凳上一扭一扭。我的头上已经有汗了,骑得快点风也大,会感到微微的凉快。我们每个人的声音都很大,我也在很着急地对着他们吆喝。转过一个弯,跨进一条巷子我们就要吆喝一阵。那些巷子和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所以我们骑的飞快,也叫的很大声。
这些巷子我们都很熟悉。李海叔家,二常爷家,田婶婶家……每一个门里都有不同的人住。但谁都认识谁。
快追啊,快追啊,骑在前面的人总要这样喊。有人骑着车子提起来跳了一下,我们就开始玩跳车子。提住把,脚和屁股同时往上提,两腿还要夹紧车子,这样车子才能带着两个轱辘蹦起来。
周围的墙大都是深蓝色带点灰的砖垒成的,很高。院子都是方方或者长方形的一座,一个挨着一个,门楼有一棵矮书那么高,门除了颜色,大小样式几乎差不了多少,好像都是商量着盖起来的。院子里除了有树还总被种下各种菜。夏天的时候,能吃到的菜最多。
我们几个男孩子的头发仿佛都是立在河里,每个人的那条河都很旺,流出一缕一缕的汗水,脸也被高兴熏得通红。
已经忘了天都黑下来了,眼睛也有些看不清路了。没有人要回家。力气还有很多。
是二虎妈出来叫他吃饭,声音很亮,还能跑很远,穿过一个一个门楼,沿着拐了弯的巷子冲过我们一团人去到二虎耳里,他就大声回一句,知道了,马上就回的了。
后来我们就分散开各自回去了。
把车子扔在门楼下,我顶了一脸汗进了屋子。爷爷正在看新闻,床上堆着晒了一天的被子,坐在一旁有好闻的蓬松棉花的香味。妈在里屋叮叮当当的切菜,我们都在等爸爸下班回来。不知怎么,我就在有太阳香味的被子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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