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见不灵效,着实懊恼,对想要寻僧觅道的贾赦说:
“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
贾政都放弃了。
过了三日光阴,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
大家都说没了指望,甚至还有人把二两个人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
第四天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宝玉突然睁开眼说:
“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
不禁要问:神瑛侍者要走了吗?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一般。在这种状况、环境和场合下,赵姨娘在旁边说:
“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那世里也受罪不安生……”
这话也就等着现在说,但是明显是找骂的话。
话还没说完,果然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
“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
这问题句句问在要害处,赵姨娘一句也无法辩解。贾母接着骂:
“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象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淫妇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我饶那一个!”
赵姨娘一番话,还迁怒了其他人。看来不讲究后果的说话是要得罪很多人的,虽然她一时出了气。
贾政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
就在这时候又有人进来说:
“两口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
也是赵姨娘这样不分场合讲话的。
贾母听了,如火上浇油一般,骂到:
“是谁做了棺椁?”一叠声只叫把做棺椁的拉来打死。
全文不说凤姐,只说宝玉,可见宝玉在贾母心里的地位。
就在这时候,有木鱼声响,听到有人念一句:
“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请进来之后,大家一看,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脂砚斋说:僧是因为凤姐、道士是因为宝玉来的。
癞头和尚模样是:
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
不知道给宝钗“冷香丸”的,是不是就是他,如果是,宝钗岂不是故人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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