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斜阳》描写了一位没落贵族女子的生活。她优雅的母亲,如午后斜阳,优雅而无力,眼巴巴看着丈夫去世,家族没落,女儿离婚,儿子颓废,但她依然艰难而强作微笑在伊豆乡下了此残生。
儿子正如上一篇作品的主人公,二战退伍,不敢直面失败和家族的败落,用放纵形骸掩饰内心的痛苦无助,最后在母亲死后,也自杀了。酗酒、吸毒、鬼混、跟厌恶的女人上床,跟鄙视的人做朋友,典当、赊账、欺骗……. 貌似他对一切都无法抗拒,都被动接受,其实是他主动放弃了选择的权利,总是跟着本能走,往下走,选择最不动脑子,最不需要勇气的事情做,最后逃无可逃,只好一死了之。
女儿呢,同贵族家庭出身的所有人一样,沁淫于文学艺术。由于家族败落,后方缺男丁,她也学会了下田种地,干粗活,并享受身体的劳作。有过一次婚姻,但被丈夫怀疑误解,加上弟弟欠债,她帮他还债,夫妻关系破裂。她带着身孕回家,孩子生下来就是死的。于是,她照顾母亲,打理营生,艰苦度日,在母亲去世后。她去寻找自己仰慕的破落作家,又是一个年老体衰放浪形骸不负责任的浪荡子。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给他生一个孩子。一夜苟且后,她离开了,结果后来居然愿望实现了。她在伊豆的乡下,一个人独居,决心一个人把这个私生子孕育成人,培养成人,她很穷,很弱,但是她内心很坚强,很满足,对未来充满希望。
这部小说的结尾让我突然感动到潸然泪下。这位贵族的唯一一位后裔,一位30岁的柔弱柔弱女子,是整部小说的亮点,是绝望荒原中唯一的支撑和希望。她一眼就爱上一个也许根本不值得爱的人。她的爱没有负担、没有奢望,没有羁绊,是完全纯粹和无私的。她是全人类的希望。能够让人生生不息的就是这种全然无私无邪大爱的力量。
让我再一次慨叹女性的坚毅和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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