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妈妈一直是一个能干、优秀的人。
就算现在碰到和妈妈一起工作过的叔叔阿姨,提到妈妈,他们仍旧会竖起大拇指赞叹两句。
那时,农村的生活收入主要靠工分折算,妈妈就靠身兼数职,以一己之力挣得了我们母女四人充裕的口粮。
1961年妈妈初中毕业后,在生产队正常出工的同时,身兼生产队会计;1969年,她又开始任大队的妇女主任,主要负责妇女工作及民政调解工作;1972年,妈妈再次发挥她铁人的特性,又开始兼职接生员。
至此,妈妈在生产队出工的同时,又兼任着生产队会计、大队妇女主任、接生员等工作。
甚至有段时间,大队缝纫社忙不过来,她又去兼了几个月的裁缝。
妈妈的繁忙是显而易见的。
不开会的日子,她通常天蒙蒙亮就会起来给我们做饭,然后和社员们一起收好蔬菜送到街上的供销社,接着回来简单吃点饭喂完猪后又出去干活了;
中午照料我们吃完饭后,接着出门忙活,基本是天擦黑才能回来;
晚上吃完饭还要煮好第二天的猪食,才能开始做帐或准备计划生育、调解等相关资料。
为了多挣工分,每次到街上送菜或开会,妈妈都会把粪桶带上。这样的话,从街上回来,就可以顺便挑一担粪回来。一担粪可是2个工分呢!
01
我的出生经历可以充分验证妈妈的铁人精神。
1971年12月26日那天,整个大地都被浓雾笼罩着。
大队开了一上午的社员大会,妈妈回到家把早上泡的一大盆衣服洗完,再吃完午饭就2点钟左右了,生产队也该出工了。
那天的任务是在河边担水浇菜。妈妈和其他人一样照常挑担子。
大概干了一个多小时,有人来买菜需要开票。妈妈回去开完票刚走了几步,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好像有东西往下坠,她赶紧往家跑。
在路上碰到外婆,外婆让妈妈先去医院,她随后准备好小孩子衣服、尿片就过去。于是妈妈转身往医院跑,刚跑到半路的一个斜坡,我就出生了。
妈妈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裹在我的身上,便调头回家了。
最后,叔伯孃孃赶紧到隔壁四河大队把接生员喊来,帮忙处理了脐带就算完事了。
02
可妈妈的不知疲倦是有目共睹的。每年农村的“大战红5月”,对我们小孩子来说,是个快乐的日子。
因为那时生产队集体吃饭,晒场整晚灯火通明,我们可以在那里尽情地撒欢儿。可对妈妈来说,却是最难熬的一个月。
每年的5月,是收麦插秧的季节。白天大人们要在田里收麦、插秧,晚上要把麦子尽快打出来,否则碰到雨季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晚上的时候大人们要分成两班,加班加点地脱麦、晾晒、捆杆。因为是流水作业,缺人就会影响整个进程。
由于白加黑地干,十几天后,很多人就扛不住了,流水线上经常缺人。我家离晒场很近,尽管妈妈刚回去休息,听到缺人,她立马就会赶过去替补上。
有一次,她连轴干了三天三夜,到最后,她竟然能闭着眼睛站在那儿机械地干着活儿。
因此,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轮值洗碗,有时也能帮妈妈做些简单的饭菜。
以说直到现在,我的出生还是乡亲们摆龙门阵的一个话题,他们常常开玩笑说我是路边捡来的。
03
七十年代,农村妇女很少到医院去生孩子,多半是让接生员到家里来。
当时,整个菜疏大队没有一个接生员,经常碰到小孩出生时找不到接生员的情况,我的出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1972年,为解决群众的实际困难,大队准备培养自己的接生员。经反复筛选,没找到合适的人,便想让年轻的妈妈兼起这份工作。
不擅推托的妈妈便答应下来。后来,她在医院进行了一个月的培训,就像模像样地干了起来。
第一次独立在乡下接生,面对产妇的呻吟、鲜红的血液,妈妈惶恐而不知所措。还好,当时农村的妇女都比较皮实,孩子顺利地自然降生了。
妈妈稳住心神,努力回想着老师讲的步骤,给产妇进行着必要的处理。将一切工作完成后,她全身大汗淋漓,仿佛刚生孩子的是她似的。
我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跟着妈妈去接生。因为那时条件不好,吃鸡蛋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但在有添丁之喜的人家,主人都会热情地端来满满一碗红糖醪糟鸡蛋请我吃。现在想起来还有满满的幸福感。
在妈妈做了接生员到新疆期间,大队的小孩子来到世上,迎接他们的第一个温暖的怀抱基本上都是妈妈的。
由妈妈接生的孩子算下来有几十个吧,现在最大的都50多岁了,最小的也马上40岁了。
因为接生,我们全家也与很多孩子结下了不解之缘:有认妈妈为干妈的天天,还有在离开新疆前我们一直陪伴长大的珊珊……
虽然因为离得太远,现在都久未联系,可想起他们来,心里还是挂念得紧。
今天的故事先讲到这里,妈妈的故事还将继续,请大家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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