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感谢对我坚持写作的肯定。假如爱比克泰德听见你的话,他会怎么想呢?我翻看了《论说集》,他总是那么诚实守信,随手一翻,就出现了他的话语。
追求尽善尽美。你的目的地不是这些,而是你自己的故乡,你应该回去安抚亲人们对你的挂念之情,你应该回去履行自己作为一个公民的义务,你应该结婚生子,履行自己在领导岗位上的职责。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挑选自己喜欢的地方,而是应该出生在什么地方就生活在哪里,是哪里的公民就履行自己在那个地方的责任和义务。对于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
你有语言表达能力,我在这里也已经给了你教导,你应该由此向至善至美迈进,你应该净化自己的意愿,矫正自己运用表象的能力。我们要想教给别人我们的指导原则和道理,我们就必然需要采用某种恰当的表达方式,而且我们的表达还要有变化,要机智。可是,有些人却因此着迷于这些东西,并留在了这些地方:有的人喜欢上了语言表达,有的人喜欢上了三段论,有的人喜欢上了歧义论证,还有的人喜欢上了其他诸如此类的旅店。于是:他们就留在了那里,浪费掉了自己的生命,就好像遇到了塞壬一样。
朋友,你的目标是,使自己能够合乎自然地运用遇到的所有表象,永远不会失意,永远能够得到自己的意愿想要得到的东西,永远能够回避自己的意愿想要回避的东西,永远幸运,永远不会不幸,自由自在,无论办什么事,都不会受到任何阻碍和逼迫,永远听从宙斯的命令,服从于此,满足于此,永远不会指责别人、怪罪别人,而且能够真心真意地说出这样的诗句:
“指引我吧,宙斯,啊,你,我的命运。”既然你有这样的目标,那么,假如有一个小小的表达技巧你很喜欢:或者假如有一原则和定理你很中意,你说,你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这些东西真不错?
难道你说话常优美像狄摩西尼一样,你就不会不幸了吗?难道,假如你能够像克里西普一样解决三段论难题,你就不会痛苦,不会悲伤,不会妒忌别人,或者总结一句话,你就不会心烦意乱、痛苦不堪了吗?不,不。现在你明白了吗?所有这些东西都不过是路边的旅店,根本没有任何价值,而摆在你面前的目标就不同了。
我讲这样的话给别人听的时候,他们总以为我在反对人们学习语言修辞表选技巧和基本原则。其实,我根本不反对人们学习这些东西,我反对的是人们永远地停留在这些东西上,把自己的希望也放在了这些东西上。如果说一个人教给别人这种观点会对听讲的人构成伤害,那么,就让我也做一个伤害别人的人吧。因为,我不能为了取悦于你,心里明明知道最优秀、最重要的到底是这件东西,而我嘴里却偏偏要说最优秀、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东西。
永不欺骗自己。爱比克泰德之所以成为智者,来自其清晰的逻辑思考,他始终没有忘记目标,不愿意为附属的名声、财富而失去向往,即人的终极自由。他在表述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总是能够巧妙的聚焦在问题之上,得出合理的答案。相比而言,如果你看现在的很多哲学书,他们试图展示自己的博学,或者对概念应用的得心应手,结果忘记了自己试图说明了什么,如同一个得了奥本海默老年痴呆症的老人,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钱包,忘记了应该为什么买单。
我们都容易忘记了自己的动机。岸见一郎在《被讨厌的勇气》中说:“选择了不自由生活方式的大人看着自由活在当下的年轻人就会批判其享乐主义,当然,这其实是为了让自己接受不自由生活而捏造出来的人生谎言。”
《沉思录》中说:“人到四十岁,只要他具有中人之资,那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可以说他已经都见过了。”我看见过很多人,失去了平静安宁,为微不足道的成就而欺骗自己,也每每会不由自己的想到爱比克泰德的选择。可是,成人往往在这些问题上茫然失措,不是吗?我相信最近的你一定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因为一点点诱惑而变得有些不淡定。
平静走向目标。我对活在当下的认知往往为不寻常的人生轨迹变化而惊讶,比如选择写作,选择哲学等等。仅仅是因为罗尔夫·索贝里就会看波爱修斯,会因为帕斯卡、蒙田,想到爱比克泰德,想到斯多葛哲学的概况。这些缘由是难以解释的,所以斯多葛哲学中的时间概念,对于当下总是反复强调,它把时间完全看做是现在。这些无数的当下,最后造就了我们最后的认知。我们的一生也许往往是凭借偶然而决定,所以理智和意志应该是我们对当下最好的致敬。
帕斯卡说:“从无限性的角度来看,所有的有限都地位平等,于是我认为没有理由把想象力放在其中的一个而不是另一个上,仅仅把我们自己通有限相比较就令人痛苦。”“事物本身的永恒,或者存在于上帝的永恒,一定仍然使我们惊奇,贯穿短暂的一生。”
大多数人都是普通平淡一生。那个古罗马皇帝马可是这样说的:“所谓的‘千古留名’不过是虚无罢了,那么什么才是值得我们追求的呢?只有这样几件:思想公正,贡献社会;为人诚实;对所经历的一切都坦然愉快的接受,因为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命运的安排。”
谢谢你!我的朋友,信任是前行的动力源泉,在这一点上,我们也都是罗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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