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很可爱,它是一条纯黑色的杂交母狗,来我们家时还很小。
我家住在大马路边。不知谁遗弃了一条小黑狗,它也许太饿,也许走在马路上害怕,它便顺进屋的路走进了我家。当时妈妈看到这么小小的一条黑狗时心想,谁抱来的?她出门外看,没有人。猜测它可能是自己跑进来的。妈妈拿了个碟子放了些米饭,又往里倒上菜汤,搅拌好放在地上。它闻着香味直接就吃了起来,它真是太饿了,很快便吃了大半碟的菜汤拌饭,抬起头来看了看,算是认了主人,它也不再吃了,围在妈妈的脚下转着圈嗅来嗅去。它实在太可爱了,油亮乌黑的毛,像个绒球,看着就想抱在手上把玩一番。妈妈没有赶它走,它也没有跑出去。
晚上了,家人都回家了,看到这可爱的小家伙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它在我们之间穿行。我们一致认为应把它养起来。乡里人家说“狗来福,是富贵之相”,我们就给它取名叫“来福”,还把一个旧竹篮子放了些稻草进去算是它的窝了。抱它放进里面,它便趴在那里不出来了,它可能太累,正需要休息呢!
一夜很安稳,它没有吠叫。早上我们起床,来福已从窝里爬出来了。通过认真观察,它外形似土狗,但比土狗的脚矮短,最后认为它应该是一条杂交的新生代狗。来福是一条母狗,它温顺,全黑的毛色更显可爱。我们家就是它的家了,它也成了我们家的一员,还有个吉祥的名字—— 来福。每次有人外出或回来,它听到声响都会到大门口,从不叫,只摇着那小尾巴又蹦又跳地与我们亲呢。
来福长得挺快,几个月后便超过了那些宠物小狗的体格,看架式它还会长大点。现在它已会看门,只要外面进来的人它觉得陌生,便会跑过去吠叫。虽不会咬人,但半大的狗冲到面前还是使人有些畏惧,万一被它咬一口就要吃亏了。渐渐地,来我们家的人都会在马路边先对屋里叫上几声,确认有人在家才敢进屋,不然冒失而入,就要遭这强犬阻挠。记得小时候,爷爷养的赶山用的大黑狗就特别凶,几乎没人敢靠近,它高大威猛,敏捷。他们说“家强出恶犬”,现在这小家伙似又要渐成气候。期间我们可是几十年不曾养狗了,就因大马路边难看管,怕万一伤了人不好。来福在我们家,是希望它长成一条能守门,温顺可爱的宠物狗就好。一家人常训练它,叫它不要对那些在马路上路过的人叫,更不要往外跑,去追赶别人。
又过了些时间,来福似乎大小没再变化,它已长成土狗半大的样子,腿脚较短,身子也不太长。它对我家的环境还是挺满意的,一只小不点来,期间不曾外逃,一直认主为家,到现在长成大狗,没有生过一次病,也没有闯过一次祸,是一条绝对真诚的好狗。
我们从外地回家过年,拖着行旅箱,背着背包走到家门外的马路边时,来福便从屋门口飞奔过来了,刚开始吓了孩子他妈一跳,这畜生不声不响想冲过来咬人?谁知来福早已认出了我们,虽有近一年不见了,它跑过来只是迎接,跳得高高的,直往身上爬。它才不管狗爪与衣服的亲密接触是否会留下什么来,张嘴伸舌还想舔舔手脚,尾巴早已摇出了花,见了我们它是有多高兴!来福的记忆力就这么强悍,很久不见,它也能准确地在相隔几十米第一眼就认出人来。有人说狗鼻子最灵,可能每个人身上的气味不同,相隔一定距离它早就通过嗅觉分清楚,在它的记忆深处找到了匹配。
有一天傍晚,家里只有我老婆一人在。有个外地客商要来我家买些米酒去喝,他不知道我家养了狗,只看到路边“供应米酒”的招牌便往里面走。天近擦黑,已看不清来人了,刚好那天晚上不知什么原因又停了电,到处一片黑,没有一点光亮。用惯了电灯的人是不会再备蜡烛来点亮,急用只能临时去镇上买,还得多走几个商铺才能买到。需要用的人少了,商贩也不进货。我老婆出门没有上锁,只对门口的来福说:“看好家门,不要乱跑”。她便上镇上去了。几百米的路来回也就十多分钟。她买好蜡烛返回家时,还隔着好远就听到了狗吠声。她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在家门外的路边站着一个人,手中拿个空塑料瓶。他看到有人进屋去,他便说:“我过来打酒的,两年以前来过的,现在养狗在家看门了?小家伙叫得可凶了,又不见有人出门看,我估摸着家里没人在,也不敢进去,怕这蓄生咬人。” 我老婆笑笑:“别看它小,它可是看门的好帮手,已经成年了,这杂交狗长不大的,它凶着呢!你要多少酒?你站在这外面,我帮你添出来,现在家里没电,我怕这狗不长眼咬到你。” 其实我老婆是借狗的名,夜黑不让陌生人进屋,以防万一。有些人会随环境见财起意或见色起意,干出计划外的一些坏事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后来,我老婆说起来福还一个劲的表扬它,安全护家有它的一份功劳,要好好养着它。
我们几乎整年在外,来福在家帮到了哪些忙我们也不清楚,在我心里,它就是一条真诚的护主良狗。听妈妈说,在年中它产下了五只狗崽,有两只花色的,三只同它小时候一样,毛色油亮乌黑,直养到断奶才让人抱去喂养了,自家没有留下一只。大马路边养狗对过路的人有一定的威胁,很难看管,生怕有丁点闪失误伤外人。我家就养好来福,想让它直到晚年。
但天有不测风云,长大了的狗是喜欢往外跑的,听村里人说杂交狗的肉也能吃。在一天早上,来福吃饱了,在家里到处逛了一圈又遛了出去。中午了,它没有回家讨吃的,天黑了,也不见它,家里人到处找它,叫它的名字,没有一点踪影,像是从来不曾来过一样凭空消失了。以后的几天,每天都有留意它常去的地方,也不见一回。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来福已离开了我们,也许它去了其他家,也许它已进了某些人贪婪的嘴里,当了下酒菜。
来福来得不声不响,去时也没有招呼,它就是我们家的过客,暂住了几年时光。现在只在我心底留下一点回忆,在那里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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