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妈常说的一句话是:你们老师就算放个屁也是香的。
这话没毛病!
年少无知的我对老师总是怀着敬畏之心仰视,ta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圣旨,必须毫无差错的完美完成,一旦做不好或者做错,内心就会惶恐不安,总怕老师生气发怒。
学前班时有一次老师说下课休息,我不知怎么竟听成放学,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出校门,还挺高兴,中午同学去我家找我,问我怎么突然走了,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成了逃学的坏孩子,这给我吓得呀,内心纠结想了无数个理由,最后到老师面前,一张口,就哇的哭了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老师我再也不逃学了。
看吧,我就是对这种囧事记忆犹新。
小学六年,我们换了三个老师,都是女的,只有最后一个不打人。
姓杜的打人最狠,经常大嘴巴子连环扇,我同桌是她手下的“常客”。有一次好像是什么类似学生手册的小本子有一个人没交,最后查到同桌头上了。说句实话,他也是个糊涂蛋,自己都搞不清,反正这事到现在都是个悬案(我一直都认为是我没交,有可能因为惊吓过度)。
他被叫到讲台跟前问话,没说几句就直接一巴掌,脸上瞬间就泛起了红印子,各种批评、指责随即而来,手也随着情绪起伏有节奏地挥舞着,直到同桌衣服上出现了一抹红。
流鼻血了。
惩戒终于结束。之后的每一次挨打,他的鼻子就十分配合的流血,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叫习惯性流血。
如果你认为挨打的总是男孩子,那你就错了。
大概是五年级吧,有一次我因为没带红领巾扣了班级的分数,老师把我叫到前面薅着我的脖领来回推搡了,几次都撞到了第一排的桌子,训骂声不绝于耳,最后还是上课铃救了我。
初中三年的班主任都是老刘,那个身材微胖写字却十分漂亮的男老师。他一般对女生采用语言攻击,男生则是身体加语言的双重镇压。“给你一杵子”,是老刘的常用技能。偶尔也会照脸上甩去,下手呢,不算重,毕竟没发生过见血事件。
英语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总喜欢穿长裙的中年妇女。后来我才发现,裙子是为了掩饰难看罗圈腿。我从她那得知了不少骂人词汇,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心情好时,夸我们聪明;心情不好,分分钟林黛玉上身,跟老刘告状说我们不懂事把她气病了。
总的来说呢,初中老师管教方式基本从动手转化为动嘴,运用中国强大的文化底蕴以及文字组合的技能,创造出无数个带有个性的损人词汇,至今我都难以忘怀。
高中老师终于打不人了!也许是我们都长大了,再也不能单纯的用武力去镇压,用脑子和学生平等的交流沟通,是高中老师常用的方法。
高二分文理之后换了班主任,一个姓殷的女老师。她的姓氏引发同学们的争相调侃,总说她人如其姓的阴险狡诈,实际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我对这些事情总是不太上心,每天就上学放学和闺蜜厮混,生活简单到令人发指。
每个班级里总一些调皮捣蛋,爱打架斗殴充老大的那种小团体。为了班级团结稳定的发展,殷老师选择与小团体“合作”,据说是请他们吃过饭,希望借助他们在同学间威望来维持班级纪律。这种做法,也算是一种变相招安吧!
可是收效甚微,大家只认老毕—最后一个班主任。
记忆里的老毕是个带着眼镜瘦男人。没见过他严厉的骂过谁,话点到为止,绝不过分苛责。但是同学们都很服他,小团体也跟他“称兄道弟”。不得不承认,人格魅力这东西有时候胜过一切。
高考那天,他穿了一件红T恤站在学校门口,我远远的就望见他身边围了一群同学,走近了他们告诉我,摸一下红T恤会有好运。我钻进拥挤的人群,右手划过红衣服的前襟,抬头刚好对上老毕的眼睛。透过薄薄的眼镜片,满含笑意和期待的目光慢慢地扫了过来。
从校门口到教室的那一路,一股踏实、温暖的气息一直在我血液中缓缓流淌,闷热的空气里仿佛吹来一股清风,沁人心脾。
大学再也没有班主任了,有的只有辅导员,没什么事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
大三时候,学院要评国家奖学金,据说是八千。当时有两个候选名额,需要投票选举出一人。以往都是每个班级的班长拥有投票权,那年改成了学生会的部长。
选举前夕,其中一个候选人来找我,托我在学生会的朋友投她一票。我当然没有傻傻的应承下来,只说会帮忙转达,至于别人的选择,我也无法左右。
再次见到她是在宿舍楼的自习室。那天我披着一件外套坐在靠窗户的第一排,正兴致勃勃的做着DIY相册,回头看见她已站在我身后,苍白的脸上嵌着一双红肿幽怨的眼睛,顷刻间要把我吃了的模样。
我原本开心的面容变成了尴尬的疑问,我忙问她有什么事,她带着质问的口气问我,我的朋友有没有帮她投票。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落选了。我说,还没来得及问,但是她的意思我已经转述了。
她听我说完,不言一句转身走了出去,看着离去的背影,我仿佛经历了一场“倩女幽魂”。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愤恨的神情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除了惊讶和担忧,我还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跑来质问我,难道我才是导致她落选的罪魁祸首?
后来我听学生会的朋友说,老师有意让另一个人得奖学金。在投票开始前,他就明里暗里提示大家投那个人,最后“幽魂”仅有两票。难怪她会那么不甘和怨恨,这事放到谁身上都无法轻易释怀吧!
从撤换投票人到老师授意,奖学金究竟会花落谁家,不过是既成定局,我们只是其中的棋子,任人摆布罢了!
回想十几年与老师相处,真是一个大写的怂。如果当时有现在一半的心性,不,十分之一,就算不还手也不会任由ta们侮辱打骂,说到底,老师与学生本就是不平等的。在那个世界里,园丁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决定着花朵的”生死“,而我们只有拼命的博得园丁的好感来获得ta们些许温暖的阳光与肥沃的土壤,运气好的会得到爱。
我们这一代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我不知道00、10后又是怎样的,想必会好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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