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家乡的农民除了在田间劳作外,还要到山上自留地去干活,以增加一点余粮。
记得我从六、七岁开始,就跟着父亲上山了。顺便帮他拿一些轻便农具。那时是快乐的,因为父亲没有强硬要我去做什么,所以是带着玩的态度上山的。长到十多岁后,父亲就立下规矩,早上我必须拾猪粪一畚箕才能吃早饭。晚上放学后,如果天气好的话,必须去家乡背后的山上去砍柴草一捆。因为,我的家乡田多山少,那时烧饭主要靠稻桔干。但一年下来也不够做饭用。所以,必须去山上砍一些柴草以作备用。但其实那时我家乡的山都是光秃秃的(全国都一样),根本无柴可砍。只能砍一些茅草或树根(柴子哺头)。每年家里还养着五、六只鹅和二、三头猪,有时下雨天还要上山去拔鹅草或猪草。
那时,我们家乡老百姓在山上种植最多的是蕃薯和大麦小麦。只要我有空余时间,父亲就让我与他一起干这干那。或挑着一担满满的大粪,走在崎岖不平的小山道上给蕃薯施肥,或挑着一担猪粪给大小麦施肥。记得到黄乔齐岗的山路特别难走,坡度很大,光秃秃的,没有支撑点,最多只有老百姓用锄头挖出几个踏脚用的马蹄形似的凹处,像攀岩似的往上走。肩膀上还担着一百多斤的大粪,一不小心就人仰粪翻,不仅身上都是大粪,粪桶滚下山后粉身碎骨。回家后还要遭父亲骂。因为那时去买一双粪桶起码又要用去5元钱,而那时挣5元钱要比现挣5000元还难得多!
我的乡村岁月(二)在山上我的父亲和母亲当然,那时去山上也有快乐时光。与骆强、骆平等小伙伴去山上偷蕃薯煨着吃。与军军、水军等人去副业队桃山偷桃子时被管山佬用洋炮轰得满山逃。有时去山塘小水库或山沟里抓泥鳅。每年上半年可到山上去摘桑葚,采集杜鹃花,采摘阿公阿婆尝鲜。
记得我家在山上收获最多的应是蕃薯。每当深秋来临时,家家户户上山掘自留地的蕃薯。我家每年可收获蕃薯达二、三十箩筐之多。每筐至少有150斤。十七、八岁时我能挑起在田里的二箩筐稻谷(大约180斤至200斤),但根本挑不动两箩筐番薯!蕃薯收获后,父亲挑选质地好的作为种子蕃薯,挑到老家背后朝南山地,在那里家家户户已挖好深1.5米,直经二米的大坑用作储存种子番薯用,以备明年做番薯苗。五、六箩筐番薯倒入后,上面用稻草盖成塔尖状。整座山的阳面都是这样的茡荠状的草垛,远远看过去,像一个个蒙古包,煞是好看。
我的乡村岁月(二)在山上我的老家,背后就是西瓜山多余的番薯,除了喂猪用外,就是我家的粗粮。母亲每天很早就起来烧好一大锅红薯作为全家人的早饭。这样的“早饭主食”一直要吃到每年上春头三、四月份。父亲一直喜欢吃这个番薯,一顿可吃十多个红薯,难怪今年94岁高龄的他身体还那么健朗,内脏一点毛病都没有。原来是得益于番薯这种粗粮。而我却吃厌了这个番薯,直到现在我对番薯也没多大胃口。真是佩服老父亲,现在还是那么喜欢吃红薯!我想或许这就是一个老农民对土地的一种深深的情结吧!
2019年除夕凌晨写于书房!
我的乡村岁月(二)在山上家乡储藏番薯苗的草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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