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单笔记】《流放的老国王》

作者：【奥地利】阿尔诺·盖格尔

【清单笔记】《流放的老国王》

这是一本讲述作者与晚年时期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父亲之间的故事。

001 俄罗斯有句俗话说，生命中除了我们犯的错误，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会重现。而错误在年老时加重了。

002 最初，这种适应父亲的措施使我觉得痛心，也很耗费精力。因为作为儿女的人，会认为父母是强有力的人物，以为他们能够顽强对待生命中出现的难题，看着他们日益明显地衰老下去会比看着别人衰老更加难堪。

003  生活就算不出问题，它也并不更加容易。父亲丧失了这么多东西，这对我而言触动很大，我如同在慢动作电影中看着父亲慢慢滴着血，生命一点点从他身上渗漏出去，整个人的品质和个性一滴一滴从这个人身上渗漏掉。

004  我自己是这么解释的，患上老年痴呆症的人，因为内在的伤损和混乱而失去安全感，于是渴望一个可以得到安全感的住所。而混乱困惑的感觉即使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也依然摆脱不了，连自己的床作为家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之外了。

005  人们经常说，老年痴呆症的人像孩童，这是全然错误的。因为一个成年年不可能回过头去发展为孩童，因为孩童的特性是向前发展的。孩童取得能力，老年痴呆症患者丧失能力。与孩童在一起，我们见到的是进步，与老年痴呆症患者在一起，我们见到的是丧失。

006  疾病不但侵蚀了父亲的脑子，也侵蚀了他在我心目中固有的形象。童年时期我一直因为是他的儿子倍感骄傲，而此时我越来越认为，他是个笨蛋。

007

爸爸，你好吗？

是的，我得说，我过得很好。只是这话得加引导，因为我没有能力判断。

对于时间的流逝你是怎么看的？

时间的流逝？

流逝得快还是慢，其实我觉得一样，对这事我并不特别挑剔。

008 

爸爸，你看，这是你院子里的矮墙，是你亲手砌的。

对的，我要把它带走。

矮墙你是没办法带走的啊！

那还不容易，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

可那是行不通的啊！爸爸。

我会弄给你看的。

可是，爸爸，喂！喂！不行的！我还想听你解释，你已经在家了，要怎么回家呢？

我也怎么知道。

你现在在家，你还想回家。当一个人在家时，他可是没办法回家的。

理是这么个理。那么？我对这一切不感兴趣，不像你那么感兴趣。

009

爸爸，你一生里什么时候最幸福？

孩子们还小的时候。

是说你和你现在的兄弟姐妹吗？

不，我说的是我的孩子们。

010  要不然就是他没有意识到他自己陷入困境，要不就是他不再把这当成什么悲剧了。甚至当小便严重带血而查出膀胱肿瘤时，他也没有什么不安。他的情绪仍然很好，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手术后，因为麻醉的影响，又因为环境陌生，他的精神有些混乱。当医生终于让他出院时，大家都高兴。在家马上一切又好了起来，他甚至知道，他在家了。这可是个不简单的事。

【清单笔记】《流放的老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