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哭声,安老师抱进来满脸泪水的豆豆,“还有一个孩子在沙发上,你去把她抱进来”安让老师对我说,我迅速来到大厅,在沙发上找到了另外一个孩子――博智。
“你和豆豆怎么啦?”我问,他没有回答。
“来吧,老师带你到办公室和豆豆解决问题”我说。
“我不去!”博智气鼓鼓地说。
“我们需要解决问题。”我抱起他准备到办公室去,他却开始大哭,身体扭动、挣扎着,并试图用手拍打我,我腾出一只手制止他的拍打,亲了亲他的脸,并告诉他:“老师爱你,我会和你一起解决问题”。他怔了一下,停止了拍打,但依旧大哭,身体挺着。
我们来到办公室,豆豆在安老师还中已停止了哭泣,看到我抱着大哭的博智进来,豆豆有些不知所措,我抱着博智坐下来,他继续哭着,身体逐渐在我怀中柔软下来,过了一会儿,哭声停止了。
我看看博智说:“现在我们来解决问题,好吗?”没想到,他立刻跳离我的怀抱,如同受惊吓的小豹子,一下子退到办公桌旁,又开始大哭。闻声而来的孙老师看着哭泣的博智开始同他聊天,他逐渐安静下来,用戒备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接过安老师怀中的豆豆,开始问道:“豆豆,你能告诉老师,刚才你和博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豆豆点点头说:“我和他玩着呢,他就打我。”
“你愿不愿意和博志解决问题”我问。
豆豆又点点头。
我转向博智,向他伸出手来说:“来吧,老师和你们一起解决问题”。他迟疑了一下,随后就将手交给了我,我将他也抱在我的怀中。
两个孩子面对面坐在我的怀中,我说:“现在我们来解决问题。”
“我不解决了。”豆豆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在我怀中蹭着要下来,并不时回头张望。这时我发现办公室的门口,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一群实习老师(大概想见习一下如何解决这样的突发事件吧)。
可能太多双眼睛的注视让豆豆紧张起来,我立即说:“这么多人看着你,你很紧张,是吗?”
豆豆点点头。
我转向门口的老师说:“你们这样看,豆豆有点紧张,请大家暂时离开,我们需要独自解决问题”在大家离开后,豆豆又安静下来。
我又说“现在我们开始吧,博智你告诉我,刚才你们在沙发那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在那玩呢,豆豆就来了,我就推他了”博智说。
我右转向豆豆问“是这样吗?”
“我和他玩呢,他就打我”豆豆认认真真的说。
“那是我搭的垫子”博智气呼呼的说。
“你是想和他一起在沙发上玩,是吗?”我继续面对豆豆,试着帮他理清思路。
“嗯”。
“你和博智说了要和他一起玩吗?”
“没有”。
“你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动了他搭的垫子,是吗?”
“嗯”豆豆又点点头。
我转向博智,说:“你在沙发上玩,豆豆没有经过你同意就动了你搭的垫子,是这样吗?”
“嗯”
“你就打他了,他就哭了,是吗?”
“嗯”博智还是有点紧张的看着我,嘴里应答着。
“打人是粗野的行为,你可以告诉他‘这是我搭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动’我们要用语言解决问题”。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转向豆豆说:“如果你想和他一起玩他搭的垫子,你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嗯”。
“你需要向她道歉”。
“对不起”
“不原谅”。
“对不起”豆豆看着博智的眼睛又认真地说。
“原谅了。”
“你打了豆豆,你也需要向豆豆道歉。”
“对不起”
“原谅了”豆豆大方的说。
“这样解决可以吗?”两个人同时点点头表示可以了,豆豆立刻从我的腿上滑了下来离开了。
博智这时已经完全放松了,倚在我怀中,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继续抱着他,没有说话,陪伴着他,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在我怀中挺了挺身子,扭头看了看我,又开始啜泣我,感觉他需要一个比我更亲近的人呆在一起,于是我说:“我让石老师来陪你,好吗?”他立即点点头,停止了啜泣,一会儿石老师来了将,他从我怀中接了过去。博智紧紧的依偎在石老师怀中,开始啜泣,石老师抱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此刻他们需要安静,我退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在解决孩子纠纷时,首先需要倾听孩子,叙述事件发生的全过程。这不仅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事件的原委,了解当时孩子内心的想法,同时还可以帮助孩子理清思路,再帮助孩子理清思路之后,孩子们自己就知道如何解决问题了。
倾听每个孩子讲述的过程,也是一个治疗的过程。通过叙述,孩子原来积压的不良情绪就会得以释放,就能够真实的面对问题了。
而且,我们要给每个当事人讲述所发生事件的机会,这也让孩子有机会了解别人对事情的感受和看法,孩子在叙述的过程中说出自己的感受,体验自己的情绪,和倾听者的情感发生共鸣,而倾听者不仅需要认同儿童的情绪,还要帮助儿童认同自己的情绪,继而去试着接纳,理解别人的情绪。当然这是一门长久的功课,儿童在这一点上是需要成人的帮助的,如果孩子每一次遇到问题都可以得到这样的帮助,我们有理由相信,未来的他们至少在情绪处理上是不会存在问题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的,每个人都是只知道自己的感受而无法了解别人的感受的。一旦接纳了自己、接纳了别人,我们的世界就会变得无限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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