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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疫情的缘故,未曾回家。昨日到家已近黄昏,将车上食品和油油放到房间。儿子迫不及待的下车跑到鸡舍,甚是开心。鸡舍里除了母鸡、公鸡外,还有三只鹅。不等你靠近,大公鸡就紧追到你面前,做出犯我者,必诛之的攻击架势,好不热闹。
父亲和母亲正在猪舍里忙着给添料,我忙去搭把手,父亲先让我换身衣服,然后放下装有饲料的小推车,带我来到电源的控制箱,要将原先的闸刀移个位置。
待母亲喂完后,父亲急着去电表箱关总闸,生怕因作业延误了猪崽子们喝水。对于猪舍,父亲甚是疼爱,夏有水温空调,冬有地暖管道,如孩子般疼爱。
我要去关总闸,父亲不准,我搬来梯子,父亲斜着身子爬上了梯子,电表箱算不上高,但对父亲来讲,是一个挑战。
父亲去年六月刚置换了两侧股骨头,医生将父亲身体里的股骨头拿给我时,告诉我,股骨头早已被磨平,不知道您父亲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做置换手术时,县医院的主治医师很是苦恼,因为父亲患有强直性脊柱炎和类风湿关节炎已二十余年,脊柱已被病魔风干,再也不能弯曲,若是平躺,脖子同级相斥的磁铁悬浮至半空,就如父亲所言,此生与枕头无缘了。
悬浮的脖子无法像常人一样平放,麻醉师因为看不清气管,不敢实施麻醉。经过长达两天的专家会诊,最后方案是分别从济南齐鲁医院、聊城市人民医院请来骨科专家和麻醉师。
手术前父亲总是说没事,再受回罪,以后便好日子了。除了怕我们担心,还有猪崽子们让父亲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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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达五个小时的手术,父亲还在麻醉中,因为脊柱无法麻醉,只能尝试特殊麻醉,故而药量要比平时高很多。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父亲才有了些意识,但模糊之中透着心疼和心酸,因麻醉的缘故,父亲一直闭着眼睛挣扎,好似一场噩梦。
父亲一直哭喊着,你们不要拉我,不要撕扯我,我为什么看不见,怎么这么黑,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长出了翅膀,我会飞了,终于解放了。
这些话反复着,坐在一旁的母亲,哭着说,你睁开眼,咱一家人遭过这么多罪都没事,这次老天爷也不收你,别瞎想,今后都是好日子。就这样一直重复着,我和母亲紧紧抓住父亲的手,直到父亲清醒。
父亲是渺小的,他不过是亿万中一位普通的父亲,甚至是被岁月遗忘的父亲。一次次病痛,一次次心伤,无数次折磨,却不曾压倒这位渺小的父亲。他的那份坚韧和不屈,足以成为我心中的巨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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