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未曾有

得未曾有

     半夜里有雨来，更是无心睡眠。窸窸窣窣，没有预告。

     早晨打开窗户，青草混着泥土的香味从湿润的空气里扑面而来，像一柄小粉刷子。

     雨停了，天间云彩游移。亮开的边际像泛白的鱼肚皮

     有时候会一整晚不睡觉，睁开眼，是一口望不见底装满黑暗的深井，声息全泯。闭着眼，不思索不回忆 夜深如水，不惊波澜。挺尸似的顺着时间的河面漂浮，再漂浮 直到听到林间的鸟儿群鸣，喳喳唧唧

     须臾片刻，小镇上的居民已经在说话，围聚在街头，在店前。经雨水浸润过的青石子路显得格外清新，小雨珠从房檐瓦渠里滴答滴答的滚下来，在地面打个圈 消失在草隙里。

     小镇像一座城堡，有着中意法建筑的混合风情。不允许车辆驶入，没有鸣笛 没有油气污染。

     一座天主教堂在远处的小山顶上，圆顶的十字架熠熠生辉，和露出半脸的太阳俯瞰着人间一切。每周五三时人们会在这里做祷告，墙壁上悬挂的日历划满了很多未来当天婚礼举行的小记号。看守人说是为了避免混乱日子给新人带来不便。

     我和她拿着冰淇淋沿着后街向上行走，有弧度的柏油路。她告诉我冰淇淋先含在嘴里一会再咽下，如此便不会冰凉心脏。当地居民在山坡上用朱红色灌草栽出“欢迎你”的形状。簇簇拥生

     人们踩着有间隙的石阶过河，古老的拱桥只留下一半原貌。有人光着脚丫在清水里淌徉，刚好没过脚踝。小鱼儿从石子上跃过，摆摆尾巴，游到岸边树荫空处一滩滩阳光憩息的地方。

     他们似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早晨提着篮子去市集买新鲜蔬果，吃罢早饭，女人们看守照管各家小店铺，男人就聚集在门前谈天说地，湛蓝的天空飘着小白云。游人在这里的食用消费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经济来源。

     有主题音乐酒吧，里面的店主扯着嗓子吼唱，在落日西斜和群鸟回巢的黄昏。像是招揽生意，又似因冷清疏散寂寞。

     街灯有秩序的亮起，像舞台频频打下的闪光，像一个个小丑的脸在宁静的小镇上咧嘴微笑。人们已回到自己的住所，从开向树荫婆娑的街道的窗户里传出电视声，小孩的啼哭和猫咪的清叫，像由塞着棉花团的嘶哑嗓子里发出。

     我和她合被睡下。夜深如水，不惊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