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未曾有》:愿一切转为善。

作者: 李颖千 | 来源:发表于2018-03-01 11:54 被阅读146次

    “得未曾有,心净踊跃”

    庆山的《得未曾有》我断断续续看了近两个月,期间也翻看了她仍叫安妮宝贝时写的小说《春宴》。在两者的比对中我略微明白了新笔名“庆山”的深意。

    她骨子里有一种寂寞,促使她不断地对红尘做出探索,寻觅和观察。她曾试图用爱情去击破生活表层的寡淡落寞,用命运去说服人心深处的顽固执拗。后来她发现,这样的探讨只能印证人间清冷,对于清扫心中孤寂毫无效用。

    于是她停笔,上路,将生命的答卷交予更为通达之人,用查访之道与人互通胸臆,聊表衷肠。

    于是有了庆山,有了《得未曾有》。

    书中写了四个不同身份的人,“爱作画也善于烹饪的厨子,倡导他的饮食习惯。回归农村的摄影师,与妻儿相伴山居,礼敬故乡和大自然。年轻僧人,以诗歌以唐卡以修行以领悟,供奉信仰。以古法弹奏的老琴人,年过八旬,心守一事。”这是庆山写在序言中的句子,以此简单概括四个拥有自我选择权并且以本心生活的人。

    这并不是一本很好读的书。

    庆山一改以往繁复的辞藻,运用大量的白描讲述人与自然、生活的联系。大量的问答交谈和简单的坏境描写,她的笔触平淡、写意,像是醉心山水礼敬自然的诗篇。


    爱作画也善于烹饪的厨子刘汉林,定居杭州。开了一家酒馆,取名“醉庐”。客人吃饭要提前预约,有多少人做多少菜,绝不浪费。食材必须精挑细选,蔬菜要应季,肉类要新鲜。炒菜搭配讲求一个“鲜”字,少油少盐,倡导清淡、健康的饮食习惯。

    摄影师魏壁,厌倦城市喧嚣,携妻子隐居农村,亲自种植蔬菜瓜果,用镜像记录山野生活。摄影集《梦溪》系列成为一生拍摄的命题。在“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般的闲适生活中探寻自我与内心的宁静。

    “大雨中,他动作麻利地摘了一篮子翠绿新鲜的油麦菜。站起身,用叶片上的雨水擦了擦手。”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处细节。

    年过八旬的老琴人,遭逢抗日战争和文革,一生颠沛,心却安宁。所以心声化作琴音,沉静而淡远。老人不拘泥于物质文化传承者的名号,只说“中国人应该把古琴弹好。”

    传统艺术的美在于“纯净无杂质”,与当代流行的街舞、流行乐曲不同,传统艺术如山涧间的溪流,美而缓慢,清雅质朴。

    拉扑楞寺的年轻僧人桑济嘉措,自小修习佛法,决心不生活在局限之中,向往寺庙外的生活,也注重内心的清修。他擅长画唐卡,笔触简洁有力。他与庆山谈论情爱、音乐、素食、传教与慈悲心,主张顺遂心意,超越自我的佛教奥义。

    这让我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部青藏高原的纪录片《第三极》。

    拍摄人员去往的是位于西藏的敏珠林寺。寺中有健全的佛教授课课程,年轻僧人们在寺中上课、辩法、制作藏香,面对镜头明朗活泼,一如寻常的年轻人。

    也是在敏珠林寺中,镜头见证了坛城的建立。年轻僧人们一改往日活泼,面色肃穆,严谨而专注地将彩色沙粒铺洒于地面之上,建筑起华美斑斓的坛城,以敬萨噶达瓦节。节日过后,他们又一同摧毁坛城。一沙一粒的长久塑造,在分钟内便消灭殆尽。这意味着“可以辛苦的拿起,也可以轻松的放下。

    我不懂佛法,也不曾信仰宗教。但面对坛城,面对藏香,面对建立与毁灭,依旧内心震动,久久无言。

    “一次次被抹去,因而一次次建立。”关于因果、生灭、循环,期间自有禅意。

    不浓烈也不寡淡的自得生活,我向往了许久。生而为人,原来真的可以那样活着。

    书中并未明确主张具体的生活态度,它只是在阐述,在描绘,在表达。心灵鸡汤中时常倡导的“活出自己”不再是一个简单而虚浮的口号,它落到实处,是书中四人真实的日常。

    不是盲目的浪漫主义,也不是一箪食一瓢饮的孤陋处境。他们依靠所长而获得生活来源,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上,注重自我的修炼与提升,随心而自在。

    世人大多贪慕世俗,蝇营狗苟,熙熙攘攘。在争取,在上进,在搏斗。僵持在社会地位与金钱之间,忽略了内心的真意。

    而那四人,有偏安一隅如大厨刘汉林者,急流勇退如摄影师魏壁者,参禅佛心如桑济嘉措者,安宁无争如八旬琴人者。他们身上有不同的特性,却都旁观世事变迁,心守愿景,祥和自在。

    书中的庆山,安静少言,长久呈现倾听的姿态。

    她不再是一个作者,而是一个记录者。她记录着四人的通透见地,并从中寻找驱逐心中凄清孤寂的法门。

    自解之后,再行传解,是此书的意义。

    它教导我们,对自然怀有热忱,对生命怀有敬意,听从己心,无问东西。

    “愿一切转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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