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在一个小村庄，村庄的东头——远离村落的地方，有一间草房，现在想想，那间草房很简陋，草泥和在一起垒成的墙，斜坡似的屋脊，没开窗，没门板，只用几根木棍绑在一起做成的栅栏。
这个房子里住着一位老人，或许是跟儿子儿媳搞不好关系被撵出来的？还是自己要自由，主动离开家要到村外住的，这些都不可查考，我唯一记得的是小孩子们都很怕他。
那时在乡村，小孩子都爱慢野地里跑着玩，可是，只要跑到那间小屋附近，小孩子们都很害怕，都会踮起脚尖，压低声音慢慢靠近。老人在的时候，他会走出黑洞洞地小屋，看我们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而我们呢，一看老人在，就会哄地一下四散逃开，然后叽叽喳喳地诉说刚刚的事儿，仿佛经历了一场多么刺激惊险的游戏。
的确，这个独居的老人自身有一种不怒而威的让人害怕的东西。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喜悦和欢迎。不像村里住的那些老人，脸上有那么多的慈祥和笑容。
那时，在我家住的胡同里，也有一位独居老人。他住的院子在胡同的中间，没有大门，只有三间堂屋。我家住在胡同深处，每次往前街走，必须经过那老人的院门口。
每当天黑从前街往家回的时候，走到那院门口，心里就会咚咚咚地打着鼓，这时候，我都会一路小跑着，快速地经过。
按照我现在的想象，那时老人该有70多岁。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样子很苍老，满头花白的头发，发型竟然是齐耳的短发。据说，他曾是死也不肯剪掉辫子的人，后来，折中一下，就留了这样一种让孩子们看来害怕的发型。
也许，独居的老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那时候不太理解的孤独之气，所以孩子们都有些害怕他们，村民们也疏远了他们。
2022-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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