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的冬阳,原来是如此暖的,我开了空调和加湿器,扭头看着南边用青白格子大理石砌成的小窗台,上边摆了一排小小的嫩绿花草,恍然不觉这已是深冬季。
最慢的,不过是活着。一年多的日子前,我捧着乔叶的那本《最慢的是活着》,看烧瓶里沸腾出浓亮的酒红色。
静下来轻轻笑着,原来年月溜得这般快呢,根本来不及等我去回过神,就又迈出了一大段步码。
会下意识地点开保存的所有文件夹,想寻些我在时间里留藏的影子。哪怕是几句总结,哪怕是几篇文字,好像这样就可以违心地证明,原来我是没有白白活过的。
你肯定会笑我的吧,说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是呢,自欺欺人地重复着一天天,看太阳东升西落,看星星隐了又现,看霾散布了集聚,就这样欺瞒了光景。
昨晚我copy数据,看到一列列按日期排好的文档,突然微微失神。我问旻姐姐,我这半年做了些什么。旻姐姐用了很认真的神情说,你确实用功了。
或许,我太愿意用一些可以留存的东西,来说明被撕掉的日历不全是苍白的,譬如日记,譬如邮件,譬如我看过的书单。
我们总是失了阵脚地匆忙着,蓦地发觉好像在不断遗失着什么,纵然每天也有小小的感动充盈。
近日里总是想起奶奶的暖炕,可能是春节将近的缘故,一别又已半载。小时候的假期,总是和婶子家的孩子混闹在一处,瞎跑乱逛,白天去逐过羊群,收玉米葵花,傍晚在水渠旁等着牛群悠然而归。每一刻好像都能充实地溢出水来,就这样把冬和夏都填补满了,我也随着一季一季的风吹雨落而高了身、长了发。
那个我总会说起的后来,不过是眼下的现在,浅浅的年岁痕迹,总是恍惚了生活。如今,回想奶奶一辈子都围者灶台转的模样,我却心烦意乱地手足无措。
习惯了满是空闲的生活,可以让大把的阳光照在书页上,可以呆坐着只为看日落,因而回头再去扎入奶奶那般的节奏,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自在。
寒假不过短短的十几天, 我更愿意临窗坐着去看看书、读些字句。不喜欢踏破门槛的无绝吵闹,以及嬉笑言语的家长里短充斥,所以竟有些不情愿回乡里。
学生生活的纯粹简单,也让思维执拗成了一根筋的模式,不想去听那些车房的攀比,不想去闻那些躁闹的烟尘气息。
好像,我说过很多生活中的不喜欢,如今还是在没办法地接受着,就像不时钻进耳朵低劣恶俗的许多话语,没办法阻止,也就只能收起冷眼轻叹了。
手指在冷水里浸泡了几天的寒气,终于显露得头角狰狞,我说自己起码还有这一杯热水可以暖暖心。
静下来,静下来,读一本诗集,看几篇散文,那些原以为过得去的和过不去的时光,终会成为往常。毕竟,最慢的,原本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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