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的颜色越是艳丽,香味越淡,甚至没有,反而是白色的花朵,香气浓郁。可能是造物主的公平,把色彩和香气平分给花儿。
人也是,不论男女,每个人都在散发着不同的气场。张扬的,内敛的,相处久了,你便知道取舍。
在思达中心的花艺课上,老师理论知识讲解后,就会让我们自己挑选花材和器皿,完成一个作品。
当时,春天,麦子和我,不约而同的选择同样的花材,两枝鹤望兰,半扎姜花,一些龟背竹的叶子再加些配草。因此我们成了朋友。
在城市繁华匆忙的人海里,有些人,一万次的擦肩而过都不会有交集,有些人,一个微笑,一次眼神对视,就知道是同类。
是的,她们一个叫春天,一个叫麦子。
麦子说,从名字都知道我们的父母生活有多潦草了吧!
春天是福建一个小渔村长大的姑娘,漂亮而高冷。麦子是安徽的,是趁父母熟睡后和村里另外一个女孩相约离家出逃来到深圳的。
她说,你们是不知道,我们那个村子有多偏僻,老一辈人有多保守,他们认为女孩子出门打工有辱家门。
我哪里不知道?姐姐曾经和同村的两个女孩计划偷偷去深圳,我发现后"告密",被父母拦了下来。那天,姐姐哭了。我是担心姐姐从来没有出远门,手上攒的钱不多。
后来,还是九姨回来把她们带走的。
春天没有工作却很有钱,住在高档小区的单身公寓里,我和麦子去过她家一次。也不问,因为知道,有些事不问才是对别人的尊重。每次三个人去外面玩和吃,都是春天抢着付钱。
麦子同时还在考会计师,她的男朋友在一家苗圃公司,园林设计师,用麦子的话说,就是在深南大道上摆花盆的。
她俩有事没事就到我们花店,帮我干活同时也算课外实践了。
情人节那天,花店生意好到爆。所有花束都卖完了,就连散的勿忘我和情人草都卖得一支不剩。
我们的花店在深南大道市政府附近,周围都是写字楼,白领云集的地段。隔了一条马路背后的巴丁街,城市的贫民区,那里花店的生意相比就冷清多了。我们三人就到那些小花店把成品两百或三百一束买回来,转手就八百或九百甚至更高价卖出去。
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奖励我三千,让我请她俩到火狐狸烧烤。
春天说,你们老板真好,我们每次来他都请我们吃大餐,还出钱让你去学插花。
我笑而不语。
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的好?
她们两虽说是来找我玩,可给花店帮了不少大忙。而我除了努力的工作,还利用空余的时间给老板的女儿免费家教。
其实,人与人的关系之中,这种等价交换最好,各取所需,付出和受到照顾的,彼此都可以心安理得,还能让人感觉到温情满满。
花艺培训毕业季,正巧赶上一次国际性的插花艺术博览节,在深圳会展中心举办。老板给我们弄来三张入场券。让我们真正的接触到各流派的插花艺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因为入场券是一次性的,一旦出展厅就没有机会再进去了,我们便奢侈了一回,在二楼的餐厅吃午饭。实际上,只叫了三份咖喱饭和三杯饮料。饭后,春天给三百块服务生说,不用找了,多余的是小费。
饭七十六一份,饮料二十一杯,我们第一次给人小费,十二块钱。
三个人坐在那儿,笑到泪光闪闪。
后来,我进了公司,麦子也到苗圃公司上班,大家各自忙碌,那时又没有手机。
人海茫茫,散了就散了。
我们再也没有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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